拿到搜查令后,警队进入梁宅翻查。
梁忠文尚在住院,只有他的助理魏荣光过来招待,此人不停向警方重申,梁董不可能涉嫌此案,然而,当胖警官从床底的墙缝中搜出几份有关军火运输的船讯表,以及变色龙枪型的外文资料时,魏荣光的脸色变得十分惊愕。
这些都是内部密件,经过警部人员的解译才读出,与本案的一切都对上了号,显然是梁忠文住院前没来得及付之一炬的东西。
警方确立了梁忠文的嫌疑,士气大振,进一步就把目光锁定在了原本无权强制开启的保险柜上,胖警官带人去医院请梁忠文说出密码,姿态礼貌而冷淡。
梁忠文惊怒地撑起中风后发麻的身子,“别听袁劲那小子胡说!我看他是疯了吧!我一直都反对他和邱灿华搞得不明不白,那些狗屁交易跟我没半点瓜葛,你们不可能在我家发现什么,这根本是无中生有的事!”
魏荣光在一旁低声对警察说,“梁董心脏不好,警官能否不要相逼……”
“他心脏不好?呵。”一个满脸褶痕的年轻警察蹦出几字,“我看他是被吓病的吧,就怕他儿子在局子里供出他来。”
“梁董,既然如此,你就说出密码,自证清白吧。”胖警官绷着一张铁面。
梁忠文告知了密码,当保险柜被打开,里面除了一些存折和重要证件之外,赫然是两把端整放置的手枪,耀出暗黑杀气。
胖警官摸了摸枪上的变色龙,推下了装满子弹的枪膛。这两把枪,连同梁宅中找出的所有罪证,均有梁忠文的指纹,“好啊,我就说这些枪去哪儿了呢,枉费我们以前还去聂琼那娘们儿的地盘找过,愣是没找着,原来是卖给了这个姓梁的啊!”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有人陷害梁董!”徽野的魏总面色焦急,“梁董不会是这样的人,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我很清楚,有一次,袁总偷了梁董的印章,想挪用公司的钱,去跟邱灿华做什么投资项目!梁董立刻就发现了,还跟他争执过,警官,如果梁董真像你们想的那样,怎么会去阻止袁总的计划?”
“这一点,袁劲已经跟我们解释过了,哈哈,你以为梁忠文真会那么蠢?自己的印章被偷了,还一点知觉都没有?”胖警官道,“魏总,我这么跟你说吧,偷印章这事不是梁忠文自己发现的对吧?是那个什么卞总?嗯,那不就得了,梁忠文之所以设计这么一出,只是为了把卞总吓跑而已,那人控股太多了,梁忠文觉着心里膈应,做什么都展不开手脚。”
“可卞总的股份几乎都在我这里了,梁董依然待我很好,完全不是你们说的那回事!”
“卞总本想在离职之前把股份散尽,分给那些不成气候的小股东,不料你却提出要全部买下,而卞总也很愿意卖……”胖警官露出一种轻度怜悯的神色,“知道梁忠文为什么没跟你计较吗?因为你和卞总不同……呵,你对梁忠文,是愚忠!就算你控股再多,在梁忠文的面前,也只会服服帖帖的!”
胖警官就枪支之事审问了本案的其余犯人,段老板在被捕后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如同他嘴上疯长的胡须一般浓乱,“我确实卖了两把枪给袁家人,嗯,就是这两把。”
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子,他愿意撒下任何弥天大谎。
这时,网络媒体方面也有了响动,登出一篇知情人士的爆料,真假不明,剑锋直指若干年前袁氏企业的内部之争,梁忠文与袁贺雄之间的权谋互搏,行文间略有倾向性,暗示梁忠文有可能就是谋害袁贺雄的真凶。
虽然这种小道新闻难登大雅之堂,而且袁贺雄一案的追诉期也过了,但在警方看来,这仍可成为军火案的辅证,结论已经显而易见,梁忠文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欺世盗名之辈。
所有熟识梁忠文的人都在抗议警方的判断,均称梁董一贯仁善。但随着案子一步步发展下去,证据越来越多,那些人也渐渐缄口不言了。
“你们一定是弄错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梁忠文无法接受这样的大祸临头,当即血压突高,再次卧床不起。
警察放缓了审讯的节奏,继续去四处取证,魏荣光便在法律程序上为梁忠文办理了保释手续。
以梁忠文的罪行原本是不能申请保释的,但鉴于他确实病重,警方也就勉为其难地放行了。
“小魏,你是不是也认为我是那种人?”已成为军火案重点嫌犯的梁忠文望着自己最可意的下属,轻轻问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