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有救?”青妈妈看见紫烟这副模样,也不禁心底发憷,暗暗别过头去不去看。
“倒是还可以治。”冷月一边翻看紫烟身上的丘疹,一边道,“但是我不保证能治的好。”
花柳病她从没治过,一个养在深闺的姑娘,确实没什么机会能接触到这些人。
“小大夫的诊金是多少?”青妈妈也没顾虑,直接就开口问了。不一定能治好,若是诊金太高的,她就要考虑考虑,免得到时候诊金花了不少,人没救回来。
“不用钱。”
“哈?”青妈妈有些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我只要。”冷月就指向了担架上的人,“那个姑娘替我试药。”
青妈妈一下就反应过来,她也听过一些疯狂的大夫,会找活人试药,没想到竟然被她遇到了。这花香街所有的大夫她都问过了,没有一个敢接下的。如今之际,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试药就试药吧。
“即是如此,请神医移步为紫烟诊治。”
冷月点了点头,随着一行人走。
拐了两个弯,便看见一处小院门,门前挂着两个红灯笼,灯笼上有书了三个毛笔字:宜春院。
要进妓院了,冷月有些犹豫地看向了韩凌霜,若是给人看见,她和韩凌霜是不要做人了。
“这是后门。”青妈妈仿佛知道冷月心中的顾虑,出言笑道。
冷月这才拉了韩凌霜,随着她进了院子。
后门一开,便隐隐约约能听见有乐声和着喧嚣声传来,那声音不甚清晰,可见宜春院的规模不小。
院中花木扶疏,掩映着户牖,走廊蜿蜒,亭阁错落,偶尔能从镂花的墙壁观赏到里院的美景,不时传来的飘渺喧闹声,越发衬出后院的幽静,颇有种“蝉噪林逾静”之感。
虽然之前闯过画舫,冷月对这种地方还是好奇又紧张,扶着韩凌霜的手微微出汗。
韩凌霜便悄悄捏了捏她的手心,示意她放心。
走过一段被翠绿藤蔓遮掩的回廊,便看见一座主厅,厅前两个着齐胸流花襦裙的婢女见青妈妈来了,微微欠了欠身,再抬头时,眼睛却死死地粘在了韩凌霜身上。她们接触过的男人,没有上万也有上千,可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
青妈妈一挥手,那几名侍婢就领着冷月二人进去。
进屋之后,冷月放慢了脚步,仔细打量屋内。屋子十分宽敞,矮几矮桌,几根黑褐色的柱子之间用细密的竹帘隔开,从竹帘缝隙之中,隐约能看见内室的摆设,一张四扇乌木屏风遮住床榻,南墙的窗子下摆了一个镜台。
四名大汉将紫烟抬到屏风后,却是迟迟不敢下手将她转移到榻上。紫烟这种状况,明显是到了重病阶段,谁知道碰她会不会被传染。
冷月看他们半响没有动手,对领她进来的侍婢道,“你去寻干净的布来,让护卫们把手包上。”
侍婢应声退了出去,剩下屋里的人都面面相觑,距离紫烟近两个人,悄悄的向后挪了半步。
青妈妈也下意识地用手中的帕子捂住了口鼻。
冷月也示意了一眼韩凌霜,韩凌霜便笑着远远寻了一处座位,优雅淡然地坐在一旁翻看起从袖袋里掏出的书。
侍婢很快寻了一匹粗布来,冷月命令她们撕开后在帮护卫们裹上手,然后把紫绪抬到榻上。
“若是不放心,回去用醋洗手。”冷月一边说着,也用两块粗布把手包上,开始仔细的检查紫烟的身体。
至此,护卫们要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他们听冷月如此一说,连忙退了出去。
冷月用手轻轻拨了拨紫烟枕部及颞部,入手处,就轻轻松松勾下一大团头发,脱发的部位,边界不清,犹如虫蚀状。
的确是杨梅疮。
“如何?”青妈妈见冷月直起身来,急急问道。她以前从未见过诊病不需把脉的,但现在,除了冷月,也无人能够帮助她们了,青妈妈也是将一腔的希望全部都放到了冷月身上。
“情况不佳,但如果我的药有用的,我可以保证她几日内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