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吃点东西都不敢。中午过了,心旌摇荡,耐心全失,我实在沉不住气了。
「过去,先鸿霞和我约晤过五、六次,每一次都在上午,而且相差都没有超过十五分钟
的,他昨天上午没来,还在情理之中,今天上午仍不来,而且连个电话都没有,那就不对劲
了。往好处想,是有事把他绊住了,也许随同石友三出门而不得分身。不过,这种可能性不
大,因为不会在几十个小时中,连打电话的机会都没有,往坏处想,八成出了毛病,鸿霞一
向有板有眼,若是没有特别事故发生,绝不会让我吊着一颗心干等。
「越想越不对,我猜很可能已经发生了变故,这可怎么办?原来预定最迟到今天回北平
的,如果今天不回去,北平方面必然为我延期而躭心。如此一来,北平等我;我等他们,这
好象被一样东西卡住了一样,一节不通,节节不通。可是除了等到有了结果,也想不出有什
么更好的办法了。此刻,我决定先写一封快信寄回北平,以报平安。不过,说是快信,今天
发出,顶快也要明天才能收到。
「这一天晚上,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坐立不安,信步到院子里走走。忽然想到不如到柜
房找大管事刘兆南聊聊,就便再问问他可曾接到鸿霞的电话。明晓得这都是多余的一问,可
是也不妨碰碰运气,容或听到一点端倪,而且在这样闷损之余,找个人说两句也可以破除寂
寞。一进柜房,看到刘兆南正靠在椅子背上打瞌睡,听见有人进来,这才无精打采的站起来
让坐。他不像往常那么有说有笑,好象是有好大的心事正困扰着他。我想逗他说话,他显得
好不耐烦;我问他先鸿霞可有电话来,他只是摇摇头,然后又加了一句:『有电话来不是早
就叫你来接了吗!』我觉得好没有意思。算了,还是等下去再说罢。
「我心里越发的气闷,想到不如出去走走。于是我郑重其事的嘱托刘兆南,请他无论如
何也要替我留意,我不在的时候,万一有人来找,不管是谁,就说我立刻回来,务必请他稍
等。若是有电话,请他在一个小时之后再打来好了。我把那封快信送到邮局寄了,取了回执
(二十三年时投递快信,须到邮局取回执,与现在的限时专送不同)。然后叫了一辆有日租
界照会(行车执照)的胶皮(人力车)到日本租界旭街。下车走了一段,再换了一辆到秋田
街。其实,我另有个主意,只是想从石家门口经过一下,看看有什么动静而己。坐在车上从
这一头拉到那一头,拉车的问我找几号,我叫他往回走,往复之间,只见石家的黑漆大门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