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倩彤赶紧把绿蕊拉起来,忙说:“快别这样,我怎么能受得起公主的礼呢!”
这时,外面传来管事的声音:“嬷嬷,那奴才就进去将向妃入棺了。”
郭嬷嬷悲痛的声音传来:“有劳管事了。”
刘倩彤转头对绿蕊说:“绿蕊,等会儿你去给向妃磕了头,就把公主抱到太皇太后的永寿宫去吧。记得把公主包裹得严实些,千万别让她着凉了。”
绿蕊带着哭腔应道:“是。”但她迟疑了一下,又问:“可是公主要不要去为娘娘守灵?”
刘倩彤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怜爱,说:“公主还这么小,身体又弱。如果因为守灵而生病了,那向妃娘娘泉下有知,也不会安心的吧。”
绿蕊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孩子,点了点头,感激地说:“多谢小主指点。”
刘翥面色阴沉地回到乾端宫,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常杰随着皇上回来,立刻上前伺候,殷勤地将膳司刚刚准备好的莲蓉糕和桂花糕摆放整齐,并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要不要来一杯莲心茶呢?”
刘翥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暗哑地说:“给朕上一盏菊花茶吧。”
常杰恭敬地点头称是,然后迅速退下去准备。
片刻之后,常杰端着一杯热气腾腾、散发着清雅香味的菊花茶走了进来,轻轻放在刘翥身旁。
他看着刘翥吃了一块糕点,又喝了一口茶,才轻声说道:“陛下,陈阁老已经在勤政殿等候多时了。”
刘翥脸上毫无表情,冷漠地回答:“让他继续等吧,朕稍后会过去。”
常杰微微躬身,然后悄然退出花厅,静静地站在门外等待。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刘翥终于从花厅里走了出来,步履沉稳地朝着勤政殿走去。
陈如良站在勤政殿门口,心中有些不安。皇帝从登基到现在对自己一直尊敬有加,从未下过自己的面子,今天却把自己晾在了这里等了这么久,这样的事以前可从来没发生过。
他在这半个多时辰里把最近发生的几件大事都仔细捋了一遍,确定自己并没有做什么会让皇帝不满的事,只能恭恭敬敬地站在殿门口等待。
就在这时,刘翥走了过来,看到陈如良恭敬地站在勤政殿门口,腰已经不像前些年那么笔直,微微有些弯了。
刘翥心里暗暗叹息一声,终究还是软了几分心肠。走到勤政殿门口时,原本冷硬的声音也不自觉地软和了几分,说道:“老师,随朕进去吧。”
陈如良低着头,跟着刘翥走进了勤政殿,然后对着刘翥行了一礼,说道:“见过陛下,不知陛下召臣来是有何事吩咐?”
刘翥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回答道:“老师先起身吧。常杰,将信给老师吧。”
常杰双手有些颤抖地将那张沾染鲜血的纸张恭恭敬敬地递给陈如良。
陈如良接过那张已经略微发黑、带着血迹的纸张,迅速浏览着上面的每一个字。
随着他不断扫视每一行文字,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当全部看完后,他用颤抖的声音说道:“陛下,那向美人……”此时,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何在这里苦等了半个多时辰。
刘翥紧闭双眼,一言不发。
常杰则一脸愁容地对陈如良说:“陈阁老,如今已不再有向美人,只有即将下葬的向妃。”
陈如良的声音沙哑地问道:“常公公,向妃?即将下葬?”
常杰压低声音回答道:“向妃娘娘昨晚看到了这封信,导致早产。她因为难产和产后大出血而离世了。现在尸体应该已经收殓完毕,并送进灵堂了。”
陈如良重重地跪在地上,磕了个头,语气沉重地道:“陛下,微臣有罪啊!都是微臣治家无方所致。请陛下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