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骑着马打头,两个手下凑到他身边,缩着肩膀嘀咕道:“副统领,您说这寒冬腊月的,世子做什么非要往外跑?”
“可不是嘛,冻死老子了。”
“冬日里田庄又无农事,他去干嘛?”
李树面色微沉,“别他娘废话。”
他当然也不开心,谁不想大冬天窝在暖房里睡觉?但护卫殿下是他们的职责,总不能光吃饭不办事。
楼喻坐在马车里,掀帘看向不远处行走的霍延。
经过这段时间休养,霍延伤已痊愈,楼喻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府里,索性将人带来,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霍延耳聪目明,直觉敏锐,猛地抬头望向视线来源,却只见到窗侧小帘轻摇。
之前在荒院,他隐约听到院外有人提及楼喻寻找霍煊霍琼想要虐待一事,冲动之下差点掐死楼喻,酿成大祸。
本以为自己难逃一死,未料楼喻不仅给他请医喝药,还让杨继安住进来,光明正大地改善了他的生活。
他直觉哪里不对。
“你盯着马车干什么?”杨继安走在他旁边,捣捣他,“不会又想着伤害殿下吧?我会看着你的!”
霍延一针见血:“你打不过我。”
杨继安一噎,不甘示弱:“我会学的!”
“再学也打不过我。”霍延毫不留情打击他。
杨继安不服:“凭什么?”
霍延不再回答,气得杨继安不断在他耳边碎碎念。
他正想让小孩闭嘴,忽然听到楼喻的召唤:“霍延,过来。”
霍延一怔,楼喻从没认真叫过他的姓名,都是“贱奴贱奴”地叫。
杨继安推他一个趔趄,“殿下叫你,快去啊!”
所有人都在盯着他。
霍延面色不改,挪到车厢前,他清楚自己如今身份,应该说“殿下请吩咐”,可他压根说不出口。
好在楼喻也没难为他,只道:“替我驾车。”
车夫:???
其他人:这是又要折辱前大将军之子了?
霍延握紧拳头。
“你不愿意?”楼喻掀开帘子,居高临下道,“霍延,你还以为自己是将军之子?”
霍延抬起头,星目沉沉,没有半点妥协。
他想试试看,眼前这位世子会如何做。
“两个选择,”楼喻白皙如玉的脸笼在裘毛里,俊秀如仙童,吐出的话却恶意满满,“替我驾车,或者跟在李树马后跑到田庄。”
李树:?
众人都知道楼喻为什么要带霍延了,就是为了路上无聊时以折磨他为乐啊!
大冬天跟着马跑,不是折磨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