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的人不是都很聪明吗?你难道还没想到要怎么让本侯不追究这件事?”
贺南州似笑非笑的说,意味难辨。
他生得俊美,这个年纪五官还没有完全长开,不会过于冷硬,皮肤又白,给人一种雌雄莫辨的感觉。
若是其他人用这样的语气姿态说话,会让人觉得有些阴冷压迫,放在他身上,却有种故作老成的反差萌。
宋挽想起宋清风以前也喜欢用这种法子吓唬别人,没着没落的心莫名安定了些,柔柔的说:“侯爷误会了,宋家的人若是足够聪明,就不会落得被抄家的下场。”
曹月蓉已经把第一道茶煮开,她小心端起炉子将茶水倒掉,袅袅的热气腾起,将宋挽的脸笼在热气之中,变得朦胧起来,叫人看不真切。
她不会哭吧?
想到这里,贺南州表情一僵,而后梗着脖子不大自在的说:“本侯说的是今日被打的事,你提宋家做什么,又不是本侯害宋家被抄家的。”
宋挽点头,说:“我知道宋家不是被侯爷害的,只是想告诉侯爷,宋挽的确不聪明,侯爷要如何追究此事,不如直接说要求,我看看自己能不能做到。”
宋挽都这么说了,贺南州不好再绕弯子装有城府,思索了片刻说:“本侯暂时还没想到,等本侯想到再说。”
“好。”
宋挽爽快应下,没有不识趣的过多追问。
卫苑有点着急,怕贺南州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为难宋挽,想让贺南州当着他们的面做保证不会闹得太过分,刚要开口,卫恒轻声开口提醒:“曹小姐,水要满出来了。”
曹月蓉来这里以后宋挽都没认真介绍过她,其他人也一点都不在意她的存在,倒完第一道茶,曹月蓉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好像变成了佣人,心底不由得懊恼,绞尽脑汁想要在卫恒面前刷存在感,不自觉便走了神。
听到卫恒的声音,曹月蓉手一抖,差点把竹瓢扔出去。
一直没正眼看过曹月蓉的贺南州也偏头看向她,曹月蓉的脸烧起来,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结结巴巴的说:“我……我不是故意的,茶一会儿就好。”
卫恒唇角微扬,露出和善宽厚的笑,说:“有劳曹小姐了。”
天气还没暖和起来,卫恒今日又穿了厚厚的大氅,脸色也很是苍白,但当他笑起来的时候,这一切都不能减损他的俊美分毫,周遭的一切都失了颜色。
曹月蓉的心跳比刚坐下的时候更快了,她不敢看卫恒的眼睛,感觉脸上的温度要把面纱都烧掉,低头继续煮茶。
卫恒没有移开目光,仍然看着曹月蓉。
他的眸子清润明亮,认真看人的时候,会给人一种深情缱绻的错觉,好像他眸底盛着的,是会让人沉溺其中的喜欢。
曹月蓉连耳朵都红透了,手上动作有些不稳,卫恒温声说:“宋家是为多年前枉死在边关那些将士出的事,他们都是我父亲的部下,于情于理,国公府都要念宋家一份情,国公府以后会替宋家的人护着阿挽,阿挽的闺中好友不多,曹小姐能与阿挽交好,我也替阿挽高兴。”
爱屋及乌,国公府会护着宋挽,曹月蓉作为她的好友,日后自然也能得到国公府的一点庇佑。
曹月蓉心中暗喜,压着激动说:“世子殿下说的是,阿挽能走到今天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以后我也会好好照顾阿挽的。”
曹月蓉说得信誓旦旦,贺南州在旁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卫恒是不是在暗示他宋挽是国公府护着的人,让他掂量着分寸不要为难宋挽?
啧,不愧是斗倒卫阳侯府的人,这心眼儿多得跟什么似的,说话都要拐无数个弯。
也不嫌累。
贺南州装作没听出来卫恒的意思,挑眉问曹月蓉:“我记得曹家之前和廷尉府是有过节的,曹小姐是什么时候和宋挽成了好朋友的?”
曹月蓉没想到贺南州会在拆自己的台,动作一顿,不敢随意回答,怕宋挽不配合,求助的看向宋挽。
宋挽说:“那是驸马和大人之间的恩怨,我与曹小姐一直都是没什么过节的。”
宋挽只说和曹月蓉没有过节,却没说和曹月蓉关系好,曹月蓉也知道自己之前和宋挽根本没有往来,这个时候硬要说她和宋挽关系好也没什么可信度,只能附和着说:“我大哥脾气向来不好,之前与顾大人结怨都是我大哥做得不对,我一直想找阿挽赔礼道歉的,但之前因为雪灾难民一下涌入,所有人不得随意出行,这件事便搁置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