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肖想了多年的姑娘,她日夜与他在梦中缠绵,让他想得发狂,后来她真的含羞带怯的来到他面前,用娇软的身子为饵,要蛊惑他,他不可能忍得住,只能与她一起沉沦。
顾岩廷到现在也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月澜大概能想象到宋挽那夜遭了多大的罪。
她揉揉眉心问:“那接下来呢,你得偿所愿以后,不会对人家也这么凶吧?”
“我带她回了瀚京,路上比较匆忙,没来得及说什么。”
“……”
被你折腾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就直接赶路,就算再匆忙,说几句温柔好听的话的时间难道也没有?
月澜都想撬开顾岩廷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了。
她不想再听顾岩廷说那些不解风情事,直接道:“你直接说说你和阿挽今晚到底为什么闹得不愉快吧。”
顾岩廷思忖片刻说:“我去投军的盘缠,是一个叫许莺莺的姑娘她母亲卖了自己家的铺子给我凑的,我回去以后,许莺莺要投河自尽,我娶了她。”
“……”
在东恒国,丈夫死后,女人可以在同族的男子之中选一个重新结为夫妻,所以东恒国女子对所谓的正妻之位并不是很看重,但天下没有哪个女子是不希望丈夫只钟情自己的。
月澜被顾岩廷的话惊住,不解的问:“你不是很喜欢阿挽么,为什么还要娶别人?昭陵的女子好像很看重这个,你这是让阿挽做小?”
“当时的情况很复杂,我没想让别人欺负她。”
“再复杂的情况,你如果真的不想娶别的女人,就算有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你应该都不会答应吧。”
月澜一语中的,顾岩廷抿唇,下颚紧绷,如同刀削。
他从未与人分享过自己内心的想法,有些抗拒继续进行这个话题。
月澜意识到他和宋挽之间的问题还不少,放软语气说:“阿弟,女人和男人是有很大不同的,女人天生柔弱,而男人体魄强健,你带过兵打过仗,接触的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糙老爷们儿,你可以不要命的操练他们,让他们听你号令上阵杀敌,但阿挽是你喜欢的姑娘,也是你认定要走一生一世的人,你要疼惜怜爱她,不能欺负她。”
“我是在保护她,”顾岩廷反驳,月澜噙着笑安安静静的看着他,顾岩廷用力抓着酒杯,好一会儿又放开,哑着声说,“我怕她会厌恶我。”
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爹娘,幼时被各种打骂,甚至一个人被要求去树林里捉蛇都没有觉得害怕,唯有在遇到宋挽以后,尝到了怕的滋味。
他知道她是宋家大小姐,却不敢直接去见她,怕她觉得自己举止粗鲁莽撞会不喜欢,也怕会吓到她,害她病得更重。
月澜也没想到会从顾岩廷口中听到“怕”这样的字眼,她眉头微蹙,问:“你既然怕她会厌恶你,为什么还要娶别人?这不是更容易被讨厌吗?”
顾岩廷绷着脸说:“她也觉得我应该这么做。”
月澜瞪大眼睛,问:“你说阿挽也觉得你应该娶那个叫许莺莺的女人?你问过她了?”
“嗯。”
他若是不娶许莺莺,在宋挽眼底就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人,再加上其他种种,他在她心里的面目不知会是怎样的丑陋不堪。
顾岩廷神情认真,没有丝毫作假,月澜把前因后果仔细捋了捋,有些不确定的问:“所以阿弟你娶许莺莺,是想让阿挽觉得你有恩必报,是个好人?”
顾岩廷看着月澜问:“你觉得我这样做也不对?”
何止不对,简直是大错特错。
哪有人用这种方式来显示自己是好人的?
月澜抬手搭上顾岩廷的肩膀,轻轻拍了两下,问:“阿弟,男女情爱一事,你了解的果然太少了,你这分明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啊。”
顾岩廷想到后来发生的事,眸底一片晦暗。
这件事的确给他带来了不少麻烦。
月澜继续道:“那个叫许莺莺的女子会为了你投河自尽,说明对你是有情谊的,你既娶了她为妻,她便会觉得在你心中有些份量,如此她便不可能与阿挽和平共处,你说当时情况复杂,你如此做是在保护阿挽,便说明阿挽的处境困难,阿挽的性子又如此软糯,你不在阿挽身边的时候,许莺莺只怕没少刁难她,若是许莺莺身边还有一二个厉害点的帮手,阿挽这日子只会更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