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许莺莺果然又来了越安侯府向阮氏讨教持家之道。
许莺莺也不空手来,还带了她自己的绣品,都是用双面绣绣的,数月不见,她的技艺精湛了许多,每一样绣品都非常精致,甚至比宫里最好的绣娘还要好,阮氏看完连连称赞,对许莺莺又多了几分好感。
“莺莺你这手也太巧了,好些人只怕画都画不到这么精致。”
阮氏摸着许莺莺绣的一方绢帕称赞,已经熟悉到直接叫她莺莺了。
这方绢帕一角绣着一只彩蝶,彩蝶虽小,却是纤毫毕现,如同活物,下一刻就会从帕子上飞出来似的。
许莺莺笑得温婉,柔声回应:“就是熟能生巧的活,也没什么特别的,阿挽性子内敛又静得下心,若是想学,应该比我快得多。”
宋挽帮阮氏和许莺莺倒了茶,低声说:“这也需要一定天赋的,没有夫人说的这么简单,不过夫人肯不吝赐教,我肯定会用心学的。”
宋挽现在拿不准许莺莺到底是好是坏,既然她想找机会和自己接触,宋挽也不会刻意回避。
阮氏还是心疼宋挽,立刻说:“我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做绣活是相当伤眼睛的,阿挽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学一学,但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若是把眼睛熬坏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许莺莺也点头附和说:“夫人考虑极是,不过表少夫人学这些是让自己开心的,也不用像绣娘那样赶活计,一般情况下还是不会伤到眼睛的。”
阮氏也觉得是这样,又拿着那方绢帕看了看说:“若是阿挽能生个女儿就好了,等你日后学会了双面绣,就可以给她做很多很多好看的衣服,穿出去必然是全瀚京独一份儿的。”
阮氏说着便期待得不行,许莺莺诧异的看了宋挽一眼,问:“表少夫人有喜了?”
“还没有呢,”阮氏替宋挽回答,又欢喜的说,“不过应该快了,我瞧着他们小两口的感情好得很呢。”
许莺莺的表情有瞬间的僵硬,不过她很快恢复正常,笑着说:“那莺莺要提前祝贺表少夫人和夫人了。”
谈到这个话题阮氏就止不住的高兴,又分享了不少照顾带孩子的经验。
许莺莺留下吃了午饭才离开。
出门坐上马车,她脸上的笑淡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森冷的寒意,捏着绢帕的手也不住的收紧。
宋挽要怀孕了,这怎么可能呢?当初她不是被舅妈踢了一脚亏了元气再难孕育子嗣吗?
一定是她骗了阮氏,若是让阮氏知道她再难有孕,她肯定会被嫌弃的!
一定要揭穿她!
许莺莺眼底闪过狠戾,恨不得立刻将宋挽除之而后快。
马车外面传来喧哗声,许莺莺沉声问:“怎么这么吵,发生什么事了?”
“是曹家的人,大理寺的人要把曹家那位送疯人塔去,曹家的人正在送行。”
送行?
许莺莺掀起马车帘子,一眼便看见曹月蓉被大理寺的人堵住嘴,五花大绑的往疯人塔送。
曹月蓉头发凌乱,衣衫也不大整齐,见到曹家的人便拼命的挣扎想要回家,然而她的嘴巴被堵得死死的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叫围观的百姓又看了一场好戏。
许莺莺只看了一眼便放下帘子,唇角上扬,脸上的寒意被算计和得意取代。
曹月蓉一个人在疯人塔多半会有些寂寞,若是宋挽也进去了,曹月蓉就有伴儿了。
曹月蓉到底是弱女子,再怎么折腾也闹不过大理寺的兵差,没多久便被拉走,围观的百姓很快也各自散去,道路畅通起来,马夫驾着马车回到尹昭侯府。
下车的时候,许莺莺余光扫到不远处的巷口站了个人,对马夫和丫鬟说:“你们先进去,我突然想吃福记的糕点,买了就回来。”
马夫和丫鬟先进了门,许莺莺穿过巷子,来到一条不起眼的窄巷中。
宋秋瑟穿着一身天蓝色抹胸长裙站在巷中,意味不明的说:“之前和夫人约好了巳时相见,夫人让我好等。”
现在距离巳时都快三个时辰了,的确等得有点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