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百里不同风,千里不同俗’,其实是用不了千里的,习俗都不一样。以前村子里嫁来的媳妇,也有几个说‘俺’的,等时间久了些,也慢慢地改过来了。”
“‘俺’是咱这东北地区的方言。你知道吗,苗大爷怀疑你谋财害命了?”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柳杏梅就回头向苗家凝望。
“咋,又跟王八瞅蛋似的瞄啥呢,看到梅花鹿了是咋的?”
“玩蛋去,你就指着骂人活着吧!我恨不能拿眼皮夹死你!”
“那你可得把眼皮撑撕多大豁口子呀?!”
“你真膈应人!你说苗运昌是个很尿性(能耐)的人?”
“嗯——大娘传染给了你,你传染给了我,我这嘴也险些秃噜出来。当然了,不是一般的尿性,运昌哥是个文武双全的人,能耐可大了去了。他双手会使枪,而且是武艺了得,在村子里挑不出第二个可比的人来。”
“你是他徒弟,你能和他比吗?”
“这——这个嘛,不好说。”
“你好像是很得意嘛?”
“嗯——我光嗯不呢。”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苗运昌咋把房子建在了这里。”
“为啥?”
“为的是方便一个人去寻找藏宝,这样能遮人耳目的。”
“也许是这样吧!你说那些宝贝会是藏在哪里呢?”
“我又不是会作《推背图》的李淳风和袁天罡,有未卜先知之能,这我哪知道呀!”
“马不吃夜草不肥,人不得外财不富,我一定要找到它。”
“财宝是可遇而不可得的东西,得有有缘人才能找到。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义之财,不可强求!就是有那个财还得有那个命担呢!”
“我就做那个有缘人。”
“我看你这是在做白日梦,苗家的人都找了这么多年了,就差把整群山峻岭都翻个底朝天了,也没找到,就你这狗色样的也有这本事?一人藏东西,百人难找,想要找到,真如大海捞针呀!”
“你是在小瞧我了,爷们儿我非要证明给你看不可!我要是找到了,到那时我要让你变成贵夫人,穿绫罗绸缎,吃香喝辣的,咱们也使奴唤婢,然后——”
“然后你再娶上几房小老婆是不是?”
“你——你咋知道我是咋想的呢?”
“我一猜就知道你没憋着啥好屁,男人都是一色货,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我——你听我说,我是这么想的,也算是为你着想,要是我有了三妻四妾的,那不是等于把你给解放了吗,省得你天天夜里挨折腾了是吧?你不觉得那像是活受罪吗?”
“你!你能不能嘴里说点儿好话?咋净喷粪呢!”
“别鸡头白脸的,这不还没过年吗,哪儿来的那么多好话嘛!要是那样的话,我就让她们一个个的生孩子,今天她生,明天她生,后天她生,大后天她生,只要抡着班地生,用不了七年八载的,咱陶家就添丁进口起来,成帮成群的,哄哄嚷嚷,那该有多热闹呀!”
“听你这话的意思,咋觉着你像是要当羊倌牛倌了呢?噢,和着就我不生,那是你嫌弃我不会生孩子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