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雷恩看了看面前嚣张的男人,毫不在意的将连弩放回腰间的挂带,抽出了粘着血污的长剑。
“怎么,想救回你的人?开战前我可是给过你不需要死人的机会,可惜某人教导我们,有本事的人总能生存下来的。”
艾雷恩不以为然的笑着,随意的挥起手中的长剑,猛地将剑尖抵在身后被佣兵抓紧肩膀的强盗的喉咙上。
“你猜,你的兄弟有没有本事呢?”杰森将身后的麻袋一抖,三颗血糊糊的头在地上滚了滚。
几颗头颅滚落到了佣兵们的脚边,怒火顷刻间在佣兵们的面颊上暴起。那是他们的人,佣兵们一眼就认出了那些熟悉的面孔。
“现在场面似乎好看点了,你们那个叫约达的弟兄正在我的兄弟手里享受丛林人的礼节呢,你们在意那个混蛋的死活吗?”
慢条斯理的整理麻袋的杰森狡黠的笑着,被刀疤分隔到了两部分的脸上,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挑衅的和面前杀气腾腾的艾雷恩对视。
“我只给你们一天,明早我的兄弟要是不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袋子里就是你们那个伙计的头,我猜你们不会喜欢看见他没有双耳双眼,被削去鼻子是什么样吧!”
在只剩下鸟鸣声的沉默里,杰森丢下约达的那本带着血的书,在持着弓瞄准的几十个强盗的簇拥下离去,只剩下一片死寂的佣兵们。
本来被握着肩膀的强盗终于得以逃离眼前的死亡,刚刚因恐惧变得苍白的脸恢复了些许红色。
众人的目光环视着艾雷恩,似乎期待着他来打破此时的寂静。
他们是佣兵,佣兵从不对明知道危险却毫无利润的死亡付出自己的生命。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一条光柱,不知名的鸟在树枝上跳跃,尖锐的叫声此时听起来没有了以前的悦耳,空气中不再有树叶的清香,鲜血的味道占据了鼻腔,浓的让一切其余的东西都不复存在。
一切,都在观望着这支没有荣耀的队伍,最终会如何选择。
艾雷恩开口了:“我们是佣兵,行走在卡拉迪亚的土地上。我们只需要留住自己的生命,在身体被别人的剑穿透前杀死剑的主人,”他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但他的瞳孔依然炙热地燃烧着,丝毫没有动摇的趋势。“这是我们体现自己的价值,赚到活下去的通行证,金币这种东西的唯一方法,也是最后的方法。”
“但我想要说的是除了我们为之而战斗的金币,还有一样是我们坚守在一起的决心,那就是我们从不抛弃战友,也不放弃同伴。”艾雷恩的语气坚定无比
佣兵是没有假期和固定军饷的,他们只有自己,只有武器,只有盔甲下跳动着的心,有的热血沸腾,有的早已在鲜血和战争的洗礼中变得麻木,要想使自己在被敌人杀死前战胜自己随时可能垮塌的精神。
对于没有信仰的佣兵来说,最好的方法是幻想出某些东西,并用自己的努力去实现它。
艾雷恩的幻想就是可以保护身边的一切,那些蜷缩着躲避战火的村民,被击伤后流着血,却仍然不屈的战士,他身边曾一起欢笑着的同伴们。
以及一切,他幻想出来的就是有那么一天,可以保护一切弱者和正确的人。
这对于一名佣兵,一名普通人来说是个会被嘲笑的幻想,也正因为这是幻想,他才将它深深的扎进了脑海中,维持着自己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