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口气,毛北的死,不可能就那样简单了事。
2009年的时候梁桔还在高三,虽然当时又是失恋又是面对繁重的学业要考试,可她还是隐约记得那件案子在当时的祈海市还是造成了一片哗然,到了晚上案发现场附近的小店们都早早关门,这件事也成了老百姓们茶余饭后最热络的话题。
“不止这样,我很穷,至少几年内,都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他抬眼看着她,目光专注,“这个房子是我现在唯一的家当,还是租的。”
梁桔不明所以地等着他下面的话。
“你的人生才刚开始,你毕业后会找一份好的工作,会遇上可能比我更让你仰慕的男人,也许,你现在只是一时的心动,在一段时间以后,也许,你就不再。。。”
“错!大错特错!”梁桔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你不是我,你又怎么会知道我的心情!”
毛东怔怔地仰头盯着她。
“我知道你想说,你比我大,你对感情很认真,可我也是对感情很认真,我虽然有点傻,可我也希望能好好找一个可以照顾我的男人!穷怎么了?你也说我现在的人生才刚开始,我还有很多时间去跟你一起重新打造我们美好的将来,虽然你吃的盐比我多,可我喝的汤里面盐也放了不少,你怎么就能觉得你所有的见解肯定就是正确的!你不能用你比我多面对这个社会几年的经验就去否定我的感情态度,这对我是极其非常,verymuch的不尊重不公平!”
梁桔忽然画风大转,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完全不再扮演之前温柔的角色,而露出了自己的原本爽朗又有点傻的性格。
“还有!”她突然回头,指着茶几上那几盘特意给毛东做的菜,“你怎么可以这么看我呢,我是多认真多好的一个孩子,我今天一大早就起床去买菜,特意做了这么多好吃的来送给你,”她又指着房间,“听说你卖了房子搬了家,你知道我多心疼吗,我跋山涉水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听你说‘我们不合适’!”
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梁桔嘴一憋,居然就有张嘴要哭的趋势。
毛东见梁桔这样,立马慌了神。他想说些什么去劝劝,可又没有经验。“梁桔,你。。。”
“你不要说话!你知道,你刚才说的话有多伤人吗?”果然,她坐在沙发上,就用胳膊埋住脸嚎啕大哭起来。
毛东彻底僵住,他从没见过这么能哭的女孩,一句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办法,不会劝,又担心说错话会令她更伤心。
她哭,他就替她去拿纸巾,一张一张递给她。
“呜呜,还要!”梁桔鼻涕眼泪糊在整张脸上,她向他伸手,还给毛东整愣了。
“要什么?”
她指着他怀里的纸,“纸巾!”
“哦哦,好,都给你。”
她拿纸擦去脸上的泪,又大声擤了鼻涕,忽然,哭声又大了。
梁桔把毛东脑仁都哭疼了。
没有办法,再这样下去,他都怕门口来往路过的居民都要打电话报警,说他拐卖儿童了。
毛东往梁桔身边靠了靠,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后背,算是半环住她。
“好了,我错了,你别哭了。”
“呜呜,呜呜。。。”哭声有渐渐上涨的趋势。
毛东急地抓了抓头,这女该要是哭起来,真能把人搞死,更别说这么能哭的。
“行,以后你就来给我送饭,好吗!”
“呜呜。。。呜呜。。。。。。啊?真假?”
一张小脸哭的泪花带雨,睫毛膏全都糊在眼睛周围,黑了一片,就像只小熊猫。
毛东想起四年前那次两人的第一次偶遇,她也是小脸上带着泪。他轻轻笑了笑,抽出一张纸巾递到她手里,“赶紧擦擦吧,小花猫似的。”
“啊,那肯定丑死了,不要不要。”梁桔听话地擦眼睛,还不忘问毛东,“你同意了,同意我可以常常来这里了?”
毛东看她一眼,虽然面上有不悦,可眼中却无疑留露出宠溺的眼神。“嗯,同意了。”
“哦,太好喽!”梁桔举着手欢呼,像小孩子一样,毛东看着她笑。
“还要!”梁桔朝毛东伸出胳膊。
他以为她还要纸巾,又抽出一张递给她。
“不是。”她要的并不是纸巾。
“那是什么?”
“要抱抱!就像刚才那样!”
她满脸还留有泪花,却笑得格外兴奋,朝他张开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