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楼听到张恪的近况,笑容里有抹嗜血杀意,让章子莫微怔。
半晌,她的眼眸才缓慢恢复了以往的恬柔幽静,却依旧暗含阴刻,叫人从心底发凉。章子莫从未见过谁有这般强悍的气势,竟然不敢和她对视。
却又在心里默默学习她的神态。
“子莫,多谢你帮忙。我没有吩咐,你的人暂时不要动,更加不要擅自做主,那个张公馆,对我很重要,不能有一点差错。”画楼瞧见章子莫眼珠微转,含笑提醒他。
她能猜到章子莫大约想表现。
章子莫微诧,只好点头。
临走的时候,画楼发觉他脸色微微发白,额前有些细汗。
她微讶,突然伸手,触摸在他的脑门上。
凉滑柔软,微有温香,章子莫脑袋一空,半晌沉默不语,任由那清凉似冰块的葇夷缓解他身子里的浮躁和闷热。
直到那温软声音惊愕又担心响起:“子莫,你发烧了,你哪里不舒服?”
章子莫回神,忙挤出淡然笑意,说没事。
他的手不经意间放在自己左侧腰间。
这个动作他刚刚就有意无意做了好几次,画楼没有留心。她脸一落:“把衣裳掀起来!”
章子莫愕然,画楼的手已经伸过去,掀起他的衣裾。
白色绸布绑着,沁出血珠涟涟,似妖娆盛开的血色曼珠沙华,谲艳灼目。画楼眸子深敛幽静,淡蓝色眼波落在章子莫脸上。声音微沉:“怎么回事,受了伤你没有去医院?”
章子莫忙去拉衣襟,把伤口盖上:“小伤。这点小事还去医院,被人笑死!昨晚抢货,跟广东帮打了起来,被刀滑了个小口,我已经用盐水消毒了,还抹了药粉。姐姐,我没事!”
这便是江湖吧?
刀风剑雨不皱眉,流血断骨不吭声。
这既是死撑。也是硬气,更是让人害人与畏惧的霸气。他们这个道上的人,不都是这样混过来的?
“你走路是不是轻飘飘的?”画楼眉头微蹙。
章子莫点头。
“伤口发炎了,引起发烧,情况恶化下去。你小命都没有了!”画楼叹息道,“很多时候要记得变通。命没有了,那些威信有什么用?知道身体不好。就要偷偷去治疗,死扛的人最傻!”
章子莫微讶。
画楼便喊了易副官,让他去叫军医来。
又让管家把她上次准备的那个药箱拿来,挑出一瓶消炎药给章子莫:“这些西药原本是军中用的。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比一般医院用的都好。这个是消炎药,下次受了伤先吃。还是扛不住就偷偷去医院。记住姐姐的话,走路轻飘就是发烧,发烧就很严重,扛下去就会要命!”
章子莫早上起来的时候,烧得并不是很厉害,只是来官邸时一路上颠簸又吹风,到了官邸就越发轻飘。
只是他掩饰很好,画楼又急着想知道张公馆的情况,会客厅光线不是很足,她忽视了。
军医给他伤口重新清理。缝了五针,换了外敷的药。
“如今天气热,受了这么深的伤还这样简单潦草的包扎。你是不想要自己的性命!”军医口吻严肃教训章子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