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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ldo;三年？&rdo;唐婉和青碧异口同声。

&ldo;三年之后，务观福州任满归来，就是婉姑重回陆门之时。我会找赵大官人租下这间小红楼，婉姑你就安心待在这里，夫妻之情有一生一世可以话叙，婉姑你不会急在这三年时间吧？&rdo;陆母继续微笑着。

对于她的话，她的笑容，唐婉是将信将疑，&ldo;姑姑说话算数吗？&rdo;

陆母从鼻子冷哼了一声，问唐婉道：&ldo;你和务观结婚三载，还不知道在陆府的高墙大院内，谁是管事的人？谁是说话作数的那个人？&rdo;

&ldo;当然是姑姑。&rdo;唐婉踟蹰。

&ldo;这就对了，青碧，还不去取笔墨纸砚来。&rdo;陆母朗声道。

&ldo;取笔墨纸砚做什么？&rdo;青碧不解。

&ldo;请你家小姐给三公子修书一封，将刚才咱们达成的协议写下来，我好带回去给务观看啊，让他好安心地去福州。&rdo;

青碧喜出望外，急忙起身，揉着跪疼了的膝盖，跌跌撞撞去取文房四宝去。取来文房四宝放在桌案上，青碧欢畅地对着砚台磨墨。唐婉接过青碧递过来的毛笔，在砚台上蘸饱了墨汁，心潮起伏着对着摊开的信笺挥毫。唐婉是极有才情的女子，一封信写得发乎于情，自己的眼眸也微微浮起了泪雾，碍于陆母在场，她使劲克制着，终于将眼泪逼了回去。一气呵成，单方面与陆游定了三年之约。陆母拿了信，心满意足离了小红楼，径自回陆府去。陆游早在府内恭候她多时了。

见到母亲，陆游还未开口，母亲先已递过来一封信笺。陆游疑疑惑惑，拆了阅示，竟是唐婉的亲笔书信。看完信，他蹙着眉头，又惊又喜，直怀疑自己在做梦。

&ldo;母亲，你真的答应让我和婉妹重修旧好？&rdo;陆游掩不住眼角眉梢的笑意。

&ldo;嗯，母亲还会骗你不成？&rdo;见陆游展露许久都未展露的笑颜，陆母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可怜天下慈母心。

&ldo;可是，为什么不让婉妹现在就回陆府，而要等到三年之后呢？&rdo;陆游不解。

&ldo;务观，&rdo;陆母显得伤感，&ldo;你知道母亲虽然有儿子三人，但是从小到大最疼最钟爱的就是务观你，母亲哪里舍得你去福州那么远的地方？三年见不到我儿的面，母亲都不知道这三年自己该怎么捱过？&rdo;陆母说着，落了几颗凄惶的泪。陆游顿时心生不忍，他上前扶着母亲坐到椅子上，给母亲递了一杯茶，&ldo;母亲，是孩儿不孝。&rdo;

&ldo;你胸怀大志，爱国爱家，母亲深为你自豪和高兴，只是恐你被儿女私情消磨了凌云壮志。另，母亲更害怕你在福州三年之后有了更好的去处，又不回来看母亲了。&rdo;

&ldo;母亲，孩儿不会。&rdo;

&ldo;母亲只是担忧和害怕，所以母亲用唐婉牵绊你，你若还想要这段婚姻，还想让婉姑进我们陆家的门，三年之后，你一定会回到山阴，一定会回到母亲身边的。&rdo;陆母紧紧攥着务观的手，生怕他此刻就飞了再也不回来。

&ldo;孩儿答应你就是。三年之后一定回到母亲身边，那时候和母亲、婉妹团聚。&rdo;

见陆游这样说，陆母安了心，她擦干眼泪道：&ldo;你去收拾行装吧！明日便启程去福州，已经耽搁数月了，再晚去，福州府该把那好位置让给别人了。&rdo;

母亲破涕为笑，陆游也心情愉悦地起身，他对着陆母深深一揖，道：&ldo;母亲，孩儿还有个不情之请。&rdo;

&ldo;你说，明日就要离家，母亲什么都依你。&rdo;陆母目光温柔。

&ldo;孩儿想晚上去小红楼和婉妹话个别。&rdo;

陆母的笑容立马隐去，心想陆游真是个蹬鼻子上脸的孩子，顺藤就准备摸瓜，她严肃道：&ldo;这桩不允，你们的约定是三年后见面，不能自己先坏了约定，要知道母亲已经让步到底线了。&rdo;

见母亲这样说，陆游只好道：&ldo;孩儿遵命就是，只是，婉妹写了一封信来，孩儿理当给她回一封信去。还请母亲代为转交。&rdo;

&ldo;这个可以。你快去写吧！写完让丫头送过来就是，母亲乏了，要去歇歇。&rdo;陆母起身回房去。站在窗前见陆游沿着园子小径走回自己房间去，她不禁得意地笑起来。三年之约，不过是她使的一个计策罢了。你们能阳奉阴违，暗度陈仓，她便也能上屋抽梯，棒打鸳鸯。

入夜，丫鬟送来陆游写给唐婉的信，陆母拆开一看，见上面笔走龙蛇，写了十六个字：天各一方，务请珍重；破镜重圆，待我三年。陆母嘴角一扯，扯出一抹冷笑来，她走到书案前，提笔将那个&ldo;三&rdo;字加了几笔，于是唐婉见到的陆游的信便是这样的十六个字：天各一方，务请珍重；破镜重圆，待我百年。

将那封信捏在手里，唐婉的脸色急剧晦暗，整个人像着了魔般微微发抖。青碧惊急地抓住她家小姐摇摇欲坠的身子，却发现她手脚冰凉，蓦地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来，殷红的血迹瞬间湮没了那十六个字：天各一方，务请珍重；破镜重圆，待我百年。

&ldo;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rdo;青碧哭着将唐婉扶到床上去，便一个人摸着月色去赵府寻赵士程。

第十三章养大为妾

赵士程正在书房作画，温圆仪端了一盘莲子银耳羹进来。她身上穿了一条粉色罗裙，很衬她的白皙肤色。赵士程抬头看她，今夜的小圆仪表情奇怪，行动更是小心翼翼，仿佛忍着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