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太傅和辛老夫人极其憎恶谢氏族人,数年都不曾回乡,只远远地待在楚京。云夫人平日里并不与谢氏族人接触,但知道他们的恶心,提前与谢明意分说一番。
谢明意翻了翻记忆,想起那个矫揉造作不知廉耻的柳氏,眸光瞬间冷了下来,“想必华家女子的嫁妆还有她亡夫的财物都落到了那个老忞婆手中。”怪不得当日她极尽贬低自己,原在她手中已经有了一条人命了。
改嫁就是伤风败俗,和离就是被休弃,召赘就是寡廉鲜耻,她身为女性却是第一个迫不及待给女子带上枷锁的人,这个柳氏,若敢来犯,她定要教教她怎么做人。
再说接下来柳氏看到她怕是眼睛都要泣血了,本乡君和离后要钱有钱,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儿女不缺男人不少,定要扎得她那颗心稀巴烂。
“意儿,索性我们与谢家分族了,你父亲也未因此受到诟病,等会看到谢氏族人也不必理会他们。”云夫人对那位华家女子是很同情的,她想着若是意儿在这里长大,和离之后指不定那些自私自利的族人又会做出什么事。
只可惜华家女的父母不打算追究,闭口不谈,否则谢郎也可帮那女子一次。
谢明意颔首,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让谢氏族人玩完。
这次下葬辛老夫人,祁朝晖也跟着来了,谢太傅对此并无异议。
他和谢大崽、谢小崽在同一辆马车里面,身上着了白色素服,头上插了一根木簪,很是低调。他刻意收敛了身上的气势,看上去并不像一位位高权重的侯爷,只是平常的农家子。
云夫人的担忧不无道理,一行人到谢家祖地的时候果然不少谢氏族人在等候。
为首的是谢氏族长和几位族老,他们看到谢太傅的身影便赔着笑脸上前,态度不可谓不殷勤。
然而,谢太傅浑然无视,完全不给他们面子,淡淡挥手让太傅府的人将他们隔开。“今日先母同先父合葬,无关人等尽快退下,否则莫怪老夫不客气。”
今日,云家以及谢太傅的诸多故交都尽皆来了,他们自然清楚谢太傅同谢家之间的恩怨。谢家欺辱谢攸孤儿寡母,当日又狠辣地将谢攸除族,谢太傅不欢迎他们也是情有可原。
看不惯谢家的人多,那性情刚烈的人更是露出一副嘲讽的面容,对谢家多有不屑。
谢族长见此往后使了个眼色,浑浊的眼中闪过不满,哗啦一声所有的谢氏族人都跪下了,面容哀戚用起了苦肉计。
谢太傅和谢明意冷冷地看着他们表演,手指攥紧。
“当日做出除族的下策都是无奈之举,谢攸啊,我们给你赔罪了。今日你若不原谅我们,我们就跪在这里不起来了。”
谢氏一族上百人齐齐跪在地上,他们的背后葬着谢氏的祖先,无声地看着这一场闹剧。
“我们都是同一个祖先,身上流着同样的血,要守望相助。谢攸,你背后没有宗族怎么可以?回来吧,谢家愿意重新容纳你。”谢氏族老一改当日丑陋的嘴脸,假惺惺地让谢攸重归谢家。
“族老说的没错,谢攸你仅有一女,膝下的幼孙还是稚儿。族人愿帮你一同照顾他们,总比他们形单影只要好。”其余谢氏族人纷纷开口,生怕自己落在了后面。
“本是同族,何必如此啊!”一些酸儒瞧着也不知是固守宗族观念还是故意恶心谢太傅,居然开口劝谢太傅原谅他们。
谢明意在谢太傅身后,怒极反笑冲了出来,“管家,将这些无耻之人全部弄开,祖母下葬在即误了吉时可怎么是好?”
太傅府带着数十个奴仆,闻言皆领命上前意欲隔开他们,无奈他们人数太多,一时僵持在那里,惹得众人指指点点。
“谢攸,回我谢氏一族吧,你的父亲谢博可在天上看着你呢。没有宗族你就是没有根的浮萍,日后到了底下也是无依无靠啊!”谢家人非但不起身,反而高声疾呼,势要逼迫谢太傅“认祖归宗”。
他们说的话更是夹杂了恶毒的意味,大楚人重视身后事,众人一听了这话不禁皱起了眉头。
谢明意怒不可遏,只觉得像生吞了苍蝇那么恶心,待要忍不住唤人动粗被谢太傅拦住了。
他铁青着脸看着这些假仁假义的族人,直接命人将辛老夫人的灵柩抬在他们面前,冷笑不止,“你们是该跪地赔罪,昔年我父资助族里,多置祭田,他死后你们这些无耻之徒却占了他的家财欺辱他的妻儿,居然还有脸提起我的父亲。”
冷冰冰带着嘲讽的话语让谢氏族人有些挂不住脸,谢族长和族老们脸色也难看起来,喃喃道,“都是误会,我们那是怕你们守不住家财帮你们一把。”
“是啊,再说早前不也还给你了吗?”
谢太傅生了怒火,额头上的青筋凸起,声音沉冷,“我谢攸早已昭告天下自立宗族,耻与你锦县谢氏为伍,滚开。若你们再执意阻扰,莫怪我不客气。”
说完什么都不顾直接让人持了棍棒刀枪驱赶谢氏族人,摆明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太傅府的仆从中混了镇北侯府的几人,本是用来保护小主子的,祁朝晖冷着脸朝他们使了个眼色,他们驱赶谢氏族人的时候“不小心”重点在族长和族老身上招呼了数下。
镇北侯府的人每个都是身经百战的,轻飘飘的几下已经伤及筋骨,重则危及生命,轻也要在床上躺上百日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