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过半个月,新闻、报纸这些主要媒体就宣布,恢复高考,一个月以后考试!
这个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全国各地传开,所有年轻人、已经不年轻却还有一颗向学之心的人都疯狂了!这一天终于来了!
几乎符合报名条件的人都报了名,就连司文学校里的一些已经成家有娃了的老师也都报了名,刘小婉却没报。
“不想继续上学?”司文问,很多好久没看书的人都报名了,像刘小婉这样一直和书本打交道的人应该更有把握吧。
刘小婉摇了摇头,“我比别人更能认清自己,我没什么争强好胜的心,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我今年都22了,像我这么大的孩子都老大了,等我再上完大学,26。上完大学出来分配工作,和我现在当老师又有多大区别呢?我学问做不到顶尖,走政途脑子又不够用,还不就是个平平常常的工作?算了吧,现在这样就挺好。”
司文看着刘小婉冷静的分析自己,心想这样的姑娘还真是少见,现在的年轻人热血的多,高喊着向着目标一往无前,少有像刘小婉这样理智又看得开的。也不能说谁对谁不对,每个人的想法都不样,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这一个月对每个考生来说都是日夜奋战,司文虽然压力不大,但也天天拿着自己整理的政治提纲来看。这是她心情起伏最大的一次考试了,以往的考试中她从来没慌乱过,因为所有的东西都掌握了,就没什么可慌的。可这次不一样,这次的政治真是太久远了。
她每天小红书在手,通读各种选集,又结合了当下的时事做分析自测,把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报纸全部翻过一遍,她就不信了,凭她的记忆力还补不了这错失的政治敏感度!
这天,司文照例背着她那些备考资料上班,没课的时间就够她翻一遍资料了。等到了办公室打开一看,满脸黑线,这都什么玩意儿?
一布袋都是机械相关的书,她的小红书哪去了?
想到今早一家四口一起吃饭,司武吃完着急上班抓起一个布袋就走,司文算是明白了,问题都出在她哥那了。
司妈本来以为一双儿女都要备考,特意缝了两个一样的书袋,结果司武弃考了。弃就弃吧,人家可能是因为司爸司妈的理解而大受感动,最近也跟着特别勤奋,就跟也要考大学似的,天天背着个书袋说要努力,真是凑热闹都凑到家门口了。
司文:得,今天就当休息吧。
午休时候,刘小婉笑盈盈的站在办公室门口喊司文,“你哥来找你!”
“我哥?”
司文到了楼下,果然看到司武站在那,拎着个书袋子。
“早上我拿错书包了,怕耽误你学习,赶快给你送过来。”司武有点不好意思的挠头,妹妹正是关键时候,哪有自己这么添乱的。
“一天又不耽误什么,也值得你骑车那么远过来?”司文埋怨道,机械厂离她学校可不近。
“没事,当锻炼了。”司武伸了伸胳膊腿儿,显示自己很有运动细胞似的。眼睛还往四处打量着,好像在参观学校似的。
“没事了?没事就回厂吧,一会该开工了!”司文看他在这磨洋工,心说你到底是有事没事啊,催促道。
“哦,”司武答应了声,又瞅了几眼才骑了车往外走。
周末,司文到新房子里腻着学习,这里没司爸司妈两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盯着,司文觉得效率要高不少。
“赵虎要结婚了。”程林看司文学了一段,在闭目休息。端来一碗山楂糖水儿来,又说了这么一句。
“赵虎?和谁啊?”
司文愣,赵虎在村里也算是大龄男青年了,和程林并称为石河村两大光棍,现在当上支书了,行情恐怕不是一般大好啊。他们离开石河村也有一年多了,结婚倒也是正常的。
“你朋友,宋春秀。”
程林这话说完,司文才真是张大嘴哇塞了,这两人原来可真没看出一点苗头来,宋春秀不还嫌赵虎总跟着程林屁股后面跑嘛。
“包办婚姻?自由恋爱?”这两样还有啥区别啊,司文鄙视自己问出这傻问题来。
程林果然没直接回答她的傻问题,“我今年夏天回去时,看他们就有些眉目了,但没消息也不好跟你说。他们过段时间结婚,我看看回去一趟,村里那边也有些事要处理,你就安心在家准备考试吧。”
程林现在是有货两边倒,每次放假都要回一趟石河村,这次趁着参加婚礼正好再回去一趟。
司文点头,“应该的,你和赵虎最好,总该去参加婚礼。跟春秀说一声我得高考就不回去了,帮我把礼钱上上。”
在村里时她和宋春秀最好,即便不能回去礼数也该尽到了。赵虎人不错,她也为宋春秀高兴,想必宋支书一家也应该都很满意,自己当了一辈子支书退下来了,现在女婿也是支书,至少还能保宋家几十年好日子。
程林走后,新房子没人端茶倒水上点心烧炉子,司文就又转移回了司家学习,她这个人是宁可忍受点压力,也不愿意劳筋骨饿体肤的。
这天天在家就发现出点异常来,司武不对劲!
每天小头发梳的倍儿整齐,衣服也换上了给他做的却一直没穿的新衣服。司文记得原来他说衣服还是旧的好,穿起来干活弄脏了也不心疼啊!而且这个原来不修边幅惯了的人,现在竟然每天出门前都要照照镜子,简直是太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