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紧跟着,一只手按在了他的后颈上,将他往前一拉。
君怀琅措手不及,只来得及稳住手上的药碗,没有让温热的药汁泼在两个人身上。
他唇上一热,便有温热的唇覆在了他的唇上。
接着,那人便野蛮地撬开了他的嘴唇,舌尖侵入了他口中。
药汁分明被全然裹走,什么都没剩下,那唇却贪婪地不肯离开,深深地吻他,像是在同他索取什么。
片刻之后,吻停了下来。
薛晏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满眼笑意,深深地看着他。
“倒是不苦了。”他低声道。“甜的。”
——
等薛晏将一整碗药喝下去,君怀琅的耳根已经烫得不成样子了。
他垂着眼收起药碗,中气不足地斥了薛晏一句“胡闹”,换来薛晏几声得意的低笑。
二人白日里都睡了很久,此时到了深夜,反倒谁也没什么困意。
君怀琅将药碗放回去,就被薛晏缠着抱到了床榻上,塞进了怀里。
“左右无事,让我抱会儿。”薛晏理直气壮道。
君怀琅在耍赖这个方面,向来不是薛晏的对手。
他只得让薛晏搂着,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话来。
两人说着说着,就说道了金陵此番的疫病上。君怀琅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薛晏,薛晏听了之后,也深以为然。
“当年封这个云南王,就是不动脑子。”薛晏不以为然地说道。“图省事,又怕守军割据一方,就直接把边境的土地分封出去。”
他嗤地笑了一声:“不知道被什么冲昏头了。”
君怀琅拍了他一下。
世人重礼法,世间人人做事的时候,都要想想会不会以后没脸去见老祖宗,哪里有人会有薛晏这么大的胆子,随口便妄议太祖。
薛晏闭了嘴,却仍旧不以为然。
“留着云南王,早晚都是个大患。”君怀琅接着道。
薛晏点了点头。
“这会儿皇上还在气头上呢,正想着办法要把许相扳倒。”薛晏冷笑了一声,道。“也是那个老头艺高人大胆,能让皇上都顾不上平衡前朝了。”
君怀琅嗯了一声。
这次,许相确实触到了清平帝的底线,但同时,又让清平帝束手无策——即便他清楚地知道,事情是许相的人干的,却又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那个官员做的事和许相有关系。
这下,许相就是让清平帝吃了个哑巴亏了。
“所以,如果皇上知道了云南王的事,就一定会全力将云南王解决掉。”他说。“至于许家,即便不会立马就倒,也会因此失了圣心,断了臂膀。”
薛晏嗯了一声。
君怀琅又陷入了沉思。
“只是,许相如今虽遭重创,爪牙却仍旧遍布朝野。怎么才能让奏折顺利送到皇上手上,再让他顺利下这个圣旨呢?”
毕竟奏折送去皇帝手里,本就要经过层层的官员。到了皇上手里,又难免在朝中有一番讨论。届时朝中的官员再拿国计民生、拿太祖太宗施压,清平帝剿灭云南王的圣旨,也不会这么轻易地下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