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韵给侯宁扯到角落里,狠狠推到墙上,紧逼两步,凝视着他。&ldo;我再问你一次,李峋在哪?&rdo;她盯着他的眼睛,&ldo;还有,你是谁?&rdo;她一句一句地问,侯宁越发紧张起来。不过是短短的一段路程,这个女人的神情跟刚刚已经全然不同了。从阳光普照的街道,到冰冷阴暗的小巷,她也是这样变化的。在起初的慌乱和感伤过去后,朱韵的目光变得冷静起来,自上而下审视着他,也判断着他。侯宁没有办法招架这种神态,他习惯于躲在暗处,躲在屏幕后面,他所有的情绪都不能端上台面。就在侯宁腿脚发软的时候,朱韵听到身后有人说‐‐&ldo;松手。&rdo;那感觉很奇妙,朱韵心想,这么多年下来,她一直觉得自己应该算是别人嘴里强势的女人。她成绩优异,从国外回来一直没有找公司,起初是因为她想多尝试一下国内的项目,好为自己的目标做基础,后来则演变成懒得听从任何人的安排,她习惯了自由。可这一切,都在听到&ldo;松手&rdo;两字时烟消云散了。朱韵松开手,侯宁赶紧跑到李峋身后。她回头。就是刚刚那身黑色的衣服,高挑的身材,漆黑的发,黑发让他的棱角更分明。他脸上留下了一点岁月的痕迹,但是不多,乍一眼变化很大,可细一看,哪里都是从前的样子,只是棱角被打磨得更锋利了。李峋双手cha着兜,微仰下巴看着她,这姿态让她喉咙发紧。侯宁拉着李峋衣服,想尽快离开这里,巷口站着田修竹。朱韵张了张嘴,第一下没叫出他的名字,她低声说:&ldo;……来这边说。&rdo;李峋跟她走向巷子最深处,外面就剩下侯宁和田修竹。侯宁还是紧张,刚刚他图慡,骂他们是狗,女人尚且那么恐怖,何况男人……&ldo;他就是李峋?&rdo;侯宁一哆嗦,后感觉田修竹的声音比起朱韵温柔多了。他侧头,田修竹看着里面两个人,轻笑了一声。&ldo;简直跟她形容的一模一样。&rdo;昨夜下了雨,地上泥泞不堪,青黑色的墙壁上也渗出水珠。巷子宽度不到三米,不通车,路也比较旧,坑坑洼洼。路边停靠着几辆自行车,也不知放了多久,胎都没气了,杂糙从地底顽强地抽出头来。吧唧。糙被朱韵的高跟鞋踩瘪了。她停住脚步,看着李峋。&ldo;你出来多久了?&rdo;她问。&ldo;不久。&rdo;&ldo;怎么没找我?&rdo;李峋轻笑。朱韵有点莫名的紧张。&ldo;是任迪叫我来的,你们也是她叫来的么,刚刚那人说你们是来拿钱的,你们打算做什么?&rdo;他还是没回答,朱韵也觉得这见面太过突如其来,她小声问:&ldo;你等会有空么?&rdo;&ldo;没。&rdo;李峋漫不经心地拒绝,他似乎觉得这短暂的见面已经够了,想走,但朱韵刻意挡住了路,他走不了。&ldo;让开。&rdo;他说。朱韵没退,她问他说:&ldo;刚那人是做什么的,我看他不像正经人。&rdo;李峋乐了,&ldo;那你看我像正经人么?&rdo;他脸上带着笑,极其疏离。他用眼神无声划开一道界限,不给朱韵提及过去的机会。朱韵觉得有些焦躁,她低声问:&ldo;你现在住哪?&rdo;&ldo;城西。&rdo;朱韵眼睛一亮,马上说:&ldo;你哥也在那边。&rdo;李峋没有说话。朱韵说:&ldo;他自己开了个舞蹈班,教小孩子跳舞,就在‐‐&rdo;&ldo;朱韵,&rdo;李峋打断她,&ldo;大家都赶时间,别聊没用的了。&rdo;朱韵说:&ldo;我不赶时间。&rdo;李峋挑眉,他离得这么近,视线是彻头彻尾的居高临下。他往前半步,神色讽刺,&ldo;你不急不代表别人也不急。&rdo;这个距离,他们之间和两边的巷壁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空间,他的声音就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翻转环绕,从四面八方渗透进她的身体。趁着短暂的愣神,李峋绕过她走出巷子,融进街道的人群中。侯宁打算去追他,被从后赶来的朱韵拉住。朱韵说:&ldo;怎么联系你们,你们住哪?&rdo;&ldo;你少管。&rdo;&ldo;你们有什么打算?&rdo;侯宁一边抱怨李峋为什么不等他一会,一边敷衍朱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