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于此刻,芸香稳步行来,抬指在殿门上轻叩了两声,随后恭敬而道。
“公主,太子殿下来了。”
昨日公主府遇刺,如此之大的消息应已传入宫内,她这位皇兄自小就对她关切得紧,此番前来应是心切探望。
容浅奚正欲回话,却被身旁之人抢先回应了:“公主于昨夜遇刺受了伤,不见。”
她面露诧异之色,连同芸香也不知所措,迟疑地向她轻望。
直到她颔首默许,芸香才徐步退去。
已然应此人为自己献策,她便不会过多有异议。只要能保住地位,保住一切荣华,她便暂且听他一言。
可容浅奚仍有困惑,这般直言拒见太子,若被探出虚实,她怕是不得圆谎。
“可昨日受伤的并非是本宫,你这般漏洞百出,也不怕皇兄生疑?”
顾沄止闻言放落书卷,抬指斟了盏茶:“敢问公主,昨夜之事有何人知晓?”
遇刺之景在脑海中缓慢浮现,她轻咬着牙,如实言道:“本宫的府中之人……和周大人。”
而周玦所带的侍从回禀时却道,刺客在东宫一带失了行踪,所以……
此番行刺的幕后主使直指皇兄,是皇兄要取她性命……
“如今传出的,仅是宣玉公主府遇刺一事,无人知晓公主伤势究竟如何。”他耐心回应,打消着悬于心上的顾虑。
容浅奚微愣,忆着皇兄昔日里对她的百般照拂,只觉不可而信:“你是在试探皇兄,你觉得是皇兄所为?”
其实她并非不信,皇后视母妃为眼中钉,若在她与皇后间做择,皇兄定会决然将她舍弃。
她与周玦在四时宴上的纷乱之举传得沸沸扬扬,容嶙为保自己的母妃坐稳统领六宫之位,欲将她除之不无可能。
“公主为何不再猜测得更为胆大一些。”
身旁公子微扬了眉,像是一步一步在带着她思寻。
“是皇后,”容浅奚双目一凛,些许明了了这其中的玄机,“她与长公主合谋,想将本宫与母妃悄然除去,故而派皇兄前来打探本宫遇刺之况。”
再次斟茶时,发觉壶中清茶已尽,顾沄止落壶微叹,随然轻语:“如若周大人未曾走漏了风声,此般确为言道得通。”
心头再度震颤,她难以置信般滞了片刻:“你是说,周大人兴许也参与了其中……”
回想着周玦昨夜慌张无度的神情,与今早尤显疲惫的探访,她绝不相信那道孤月会伤她至此。
“他虽对本宫绝情,但不会伤本宫性命,他应只是担心罢了。”
每当说起此人,眼前姝丽便会乱了心神,顾沄止心生不悦,预感着公主夺势之路,会坏在这一人身上。
“周大人总能轻易扰乱公主心绪,公主要学会僻心断情。”
“本宫了然,可僻心断情又谈何容易……”五年之久的芳心暗许化为泡影,她今日已是下了狠心,与其一刀两断,可藏于心底的情意却无法瞬息间消散。
她茫然转眸,听得玉影柔缓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