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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友情 2(第1页)

我的目的是不可思议的,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目的,基于我对曹丽态度的改观。可能发生在她给我糖;看到男人很痞抽烟,而她情绪低落地低着头;或她朝我父子说什么她和那人是朋友的瞬间。

那是一种古怪的怜悯之心,这种怜悯是感同身受的。我像我长久以来可怜自己,当初可怜陈佳一样的,有一些共性是我能感觉得到的,我们都身在大院的熙攘中,内心深处又都寂寞无比。

我总是在想,那些有着同样感受的人才能成为真正的朋友,这就是为什么我和刘伟健那么久的交情却及不上我和陈佳几天的友情。

我的内心其实总是在发散着孤独的讯号,只是我没有多提及罢了。当有一天,我看到房东蔡言生挤进曹丽家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他和曹丽有着相仿的内心世界,难道他们能成为朋友吗?

具体在哪一天看见蔡言生我已经忘记,不过看到蔡言生是怎样一副情景,至今记忆犹新。是在晌午,那个时候,除了上班的,大部分人都在午睡。大院里静悄悄,不代表人少,这儿每时每刻都有不少人,只是当时所有人都蛰伏于出租房,在地面、墙角散发出的发霉的气味中打鼾入睡。

我虽然不打鼾,但也睡着。我是在一群鸟儿的嬉戏声中醒来的。它们一会儿停在树上,一会儿在空中追逐,一会儿落在窗台上。它们的嬉戏声其实也不是很吵,是我睡眠浅的原因,我醒后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不知何时起,我的睡眠竟就这么浅了。

我本来不想上厕所,我没有便意,尿意也很浅。只不过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因有一种乏力极了的感觉,也没有精神看电视、做作业。我动作软塌塌地起床,把上厕所当做抖擞精神的途径。我知道这是非常荒唐的举措,但不妨告诉你们,我这么做已经不止一两次了。

你们已经知道,我上厕所要经过曹丽家门口,不妨介绍得更仔细些,三楼的公共厕所在楼道的另一侧与它相邻。当我即将跨入厕所的门,严格来说,尚有一尺,因为按布局,距厕所一尺处离得最近又能看见楼道全貌。

那人低着头上楼,我从斜上方看他,一眼认出他是谁。对于来人我再熟悉不过,我无数次见他领着房客看房。在那些初来乍到,对这湿雨江南战战兢兢和充满好奇的矛盾心态并存的房客面前,他过于趾高气昂。那种姿态已经超出了带人看房的范畴,更像领导到基层视察工作。

我当时看到的就是此人,房东蔡言生左手拎着苹果,右手拎着香蕉,循楼道上来。他一抬头就看见我,当时我在他眼里是个正在发呆的孩子,我这个正在发呆的孩子令他不舒服,他举起拎香蕉的手臂朝我甩了甩说:“看什么看,一边玩去。”

他的话使我从发呆中回过神,把我赶进了厕所。我说过自己古怪的意识,所有不寻常的事都被我和曹丽联系在一起。我当时正在尿尿,在尿液对公共厕所的冲刷声里,我第一时间想到房东是去找曹丽的。

但我立刻又自我否定,他怎么可能是去找曹丽,找曹丽有什么意图呢?一个只会惹麻烦,招讨厌的女人值得蔡言生既拎苹果又拎香蕉上门做客吗?

我从厕所出来,看见蔡言生站在阳台上。他朝一扇门站立,正是曹丽家的门。这件事告诉我,世上有许多事难以预料。意思是说,许多你认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其实正在发生着。

蔡言生在门前站了会,估计他希望有人自行前来开门,他好给开门的人一个大惊喜,就在我从厕所出来的那一刻,他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实现的可能性不大,只有敲门才能解决问题。

那扇门已经腐朽,敲门声也是如此。从这湿雨江南的大院传出的敲门声并非节奏鲜明的点状,而是如同远处的麦浪般,虽有峰谷之分,但每两者之间都黏连着,这种黏连物因江南潮湿的空气显得极有韧性。

门开了,开门者自然是曹丽,问拎着香蕉和苹果的蔡言生有何贵干。他用膝盖顶住门,侧身往门缝里钻:“进去再说,进去再说。”

当时我恰巧经过,她关门时看见我,朝我礼貌一笑,我看出她笑容尴尬。只能说,这的确是个迷,蔡言生和曹丽成为朋友的可能性是我挠破头皮也想不到的。

我盼着晚上父母回家后,会在讲述白天的听闻中透露些什么,实际却没有。只能说他们没听到任何风吹草动。蔡言生晌午出门,本来就为避嫌,看来这招收效不错。

我想说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再隐秘的事也会昭然若揭。只不过我以为蔡言生的行踪会在晌午出动时被发现。没想到会在某个下午,蔡言生自以为安全地躲在曹丽家里,那扇腐朽的门突然间被一脚踹开,蔡言生在人们的目光中暴露无遗。

也许你们都想到了,你们猜得没错,又是郑大爷,他踹出愤怒的一脚,收获却是无比惊讶和后悔。

事情起源于那日下午,郑大爷终于等到赵秋红,第一眼看见赵秋红,郑大爷没认出来。当时她驮着大包,拎着小包。郑大爷还在想,这是哪里的女人,有着孺子牛的精神令人可敬可佩。赵秋红恰在这时抬起头。从某个角度望过去,赵秋红的脸挤在两个袋子之间,被挤扁是假象,是目光下的错觉。

郑大爷倒是不在乎那张脸是长还是扁,是方还是圆,他在乎的是那张脸属于谁。那是赵秋红的脸,他发自心底喊她的名字,那种感觉是他的名字从喉咙冲出来。他的身体有一股强大的后坐力,紧接着整个人都被发射出去,同时被发射出去的还有他的大喊:“赵秋红,赵秋红你终于回来啦!”

赵秋红从娘家回来带了很多土特产,就是她大包小包里装的东西。郑大爷立即就要拉她去曹丽家看她交到朋友没有。这回他有十足的胜算。他把所有精力用在等赵秋红出现,而忽略了房东蔡言生每天晌午的行动。

我听说赵秋红听到郑大爷喊时的第一反应是满脸恐慌,我还听说赵秋红大骂郑大爷神经病,问她:“你见过大老远回来大包小包,不放自己家里,先去别人家的吗?”

郑大爷听她所说有理的也接纳,他帮赵秋红拎东西,拉她的手,生怕她飞掉,又怕她走得慢。其他房客见到,问他们:“你们这是怎么啦?”

赵秋红一脸无奈说:“我怎么知道?他神经病的。”

人都有为自己做错事后悔的时候,当初是郑大爷,现在是赵秋红。赵秋红的后悔甚至在语言中透露:“这事过去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成吗?”

郑大爷说:“那不成,那样我就稀里糊涂说不清啦。”

赵秋红把东西放家里。准确来说不是放,而是扔。郑大爷拦在门口不让赵秋红进屋。

他让赵秋红:“开门。”

她就开门。他把自己身上的两个袋子扔进去,对赵秋红说:“你也扔。”

赵秋红摇头。郑大爷夺过包,把它们一件件扔进去。

据赵秋红后来回忆,那天郑大爷的情绪异常激动,所有过度的行为都因激动而起,他拉起赵秋红就往曹丽家走去。在上楼时,他的情绪间于愤懑和得意之间,重复道:“你们就是不信我,好了,现在可以证明那女人到底有没有交到朋友,现在可以证明我不是在胡说八道了。”

到了曹丽家门口,郑大爷不敲门,也等不及曹丽开门。他以救人救火,而不是去证明什么的紧迫万分的情绪一脚把门踹开。他想曹丽必是一个人在家,他已经规划了问曹丽哪几个问题,待她哑口无言,然后不无得意告诉赵秋红:“看到没有,她一个朋友都没交到。”

然而就在他踹开门的瞬间,他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见,他甚至以为自己老眼昏花出现幻觉。那是他最想不到发生的一幕,他怎么可能想到,曹丽非但不是一个人在家,而且与他面对坐着,竟是房东蔡言生。

看起来他不是去要租,他的样子不像是要租,而是低声下气,求着曹丽做她朋友。郑大爷见后,一口气上不来,吐了两个短促的“你”字,昏厥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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