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琅行兄弟是在大宅被突然带走的,一家上下都错愕不已。等夏伊宁和姜严赶过去,郁婉柔除了眼眶有点红,情绪已经稳定。
“妈,怎么回事?”
郁婉柔昨晚刚听说姜严要辞职的事,今早看到她们一起过来,还算欣慰。她点点头,示意到旁边来说:“具体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知道,晨永已经去找人了。你们今天去公司,要多花点心思安抚人心,知道吗?”
这种时候切忌乱,郁婉柔倒是不像当初得知夏琅言病情时那样慌乱。她跟尹苒也难得暂时放下嫌隙,先把家里跟公司稳住再说。
夏伊宁跟姜严听完大致情况后,如常去了公司。果然一进公司,门口就有记者说要来采访,被保安拦住。前台如临大敌,特地增加了几个男员工在旁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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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内部暂时还没出现什么异常声音,但外部环境已经悄然改变。定期合作的银行频繁发来询问函,要求提供详细的流水和近期定期还款计划。原本合作良好的供应商有些也开始减少供货频率或者开始要求增加货款结算频率,从一年一次改成一季度一次。
这些都是海城本土的企业,消息灵通,做出这种转变后跟风的就更多了。夏伊宁刚开完会,秘书进来汇报了最新情况:“夏总,刚才你开会的时候,AG那边打电话来说合作计划有点变动,希望你可以尽快回电沟通。”
夏伊宁已经被上午的业务会议弄得焦头烂额,现在又听到这样的消息,心情更加凝重。
她给简珺打了电话,对方客套慰问了夏琅言的近况。不过简珺好像并不是真正在意到底如何,亦或是早就知道实情。
夏伊宁主动提起秘书转达的事:“听说AG对合作计划有意见,不知道是打算怎么改法?”
简珺很是坦然:“减少正在合作项目30%的预算,还没正式签约的项目先暂缓。”
“30%?”夏伊宁默算了一下,皱眉,“这不就相当于还没开始的那些活动全部取消?”
这些活动虽然还没到开展时间,可是夏氏已经实打实投入了人力和钱,取消了就是打水漂。更重要的是在这节骨眼上,夏氏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在资本市场上引起一阵巨浪。
“能不能继续观望一下再做决定呢?”
简珺很是惋惜地轻叹:“伊宁,我们合作了这么久,对你的能力我绝对认可。可是风险的事情,由不得我们任性。”
她这话说得直白又委婉,AG为何突然全面缩减合作,原因显而易见。然而这个原因,夏伊宁短期内解决不了,甚至给不出承诺一定能够解决。
可是她不愿就此放弃,这不仅是业绩的问题,而是风向标。要是这样的大客户都撤了,夏氏的危机会加速恶化。
“能不能当面谈谈?或许我们可以找到更合适的替代方案。”夏伊宁在心里盘算着可以做的其他让步,只要AG不撤掉剩下的合作项目,哪怕夏氏不赚钱也可以。
维持个人气,维持个安心,比一笔生意的利润更重要。
“我想,最近没这个必要了。”
刚挂了简珺的电话,夏伊宁还没来得及喝口茶,秦益珊脸色更差地来找她。
她在桌上放了几分文件:“这几家公司,今天全部提出要提前结款,不结款今年就不再供货了。”
夏伊宁蹙眉:“这时候落井下石,还真是积极。”
“公司停牌已经快一个月了,外面的传闻越来越离谱。这两年环境恶化,它们估计也是被拖欠怕了。”
这种事,同行作孽,夏氏也逃不过。那些供应商想的是趁着还没开始正式垮塌,这些数额还算小的货款能结就结,总好过之后破产重组时要排在一堆大债主后面,汤渣都没了。
夏晨永最近忙着疏通关系,打听调查的进度。公司的事主要就由夏伊宁和其他几个高管还有大股东商量,他再拍板。可是无论是经营还是打探,都并非如他们所愿。
下班回到家,夏伊宁照例先给郁婉柔打了电话,她本想回大宅住又或是把她接过来,都被郁婉柔拒绝了。
姜严看着她的倦容和憔悴模样,也不忍心问太多公司的事。她已经辞职,照理也不方便多问。夏琅言刚被带走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姜严会暂时留下,可没想到她依然坚持要辞职。
夏伊宁眼神复杂地看了她许久,选择尊重姜严的决定。
饭菜都已经放在桌上了,但夏伊宁打完电话后就坐在沙发上,不知在想什么,看上去颇为无力。
姜严走过去,轻声说:“先吃饭吧,身体重要。”
这话她这段时间经常说,夏伊宁偶尔听,偶尔没什么回应。她缓缓起身,两人正要往餐厅走,秦益珊突然给她打电话。
“伊宁,看财经新闻。”
夏伊宁拿着电话,打开电视,正在播放的是一段来自经济管理部门和金融市场监管领导的访谈。
姜严也停下来认真看着,上面的访谈其中有一段涉及国内一些公司发展规模和方式的话题。虽然没有点名,但有心的人能听出影射的是夏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