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诸多执炬之人,只不过有的投身照路,有的以骨作薪。虽不分轩轾,但被皮肉封着的,在尚未烧尽之前,自然不足为世人知。”
“他同样也为您骄傲着,瑞秋妈咪。”
瑞切尔嘴唇嚅动,敛眉忍过数秒,终是俯过身去,埋住脸泣不成声。
见之欣喜
阮筝汀醒后第五日下午去见了路柯。
他的四肢还不算协调,坐的瑞切尔搞来的智能轮椅,慢悠悠摇过去这一路,被各处人员及精神体或明或暗地打量着。
也不知道是谁给母体带了份藤椅编造图,他进去时,路柯正在用那一头筐蛇尾编第21把的悬椅。
对方触丝伸过来,头也不回,第一句话就是:【不要告诉他们完整的真相,更不能再研究海濒拉,请止步于此。】
阮筝汀被不由分说的精神连接弄得打了下晃。
日前,朵尔仑代表军方,曹靳代表塞路昂纳——瑞切尔被强制回避——同阮筝汀交流过他本人及他家属的后续安排问题,虽然哨兵部分只是略微带过。
介于曹靳还住着院,三人开着半身投影聊了很久,核心话题在于路柯和彦歌的新负责人事宜。
阮筝汀一没资质,二立场飘摇,三具有人格障碍,高层不敢把主负责人的位置移交给他,只说让他先任次要职。
再次被赶鸭子上架的向导点头应下,只好在结束后,来见一见未来的工作对象。
【醒来后,我的感知力在变高,有时甚至能清晰捕捉到那些未及消散的人类意识。】阮筝汀揉着额角,定了定神,忍不住问,【母体的成因到底是什么?】
路柯就笑,藤椅在它手下吱吱嘎嘎的:【你在害怕什么,你不会突然变异的。成为我们必须具有三个条件——类同频型高敏体质,特级,且为海濒拉。】
【那契合度呢?】
路柯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我再给你讲个故事吧,关于海濒拉的出现契机,它是……誓愿的力量。】
当初它所在的星系,学术界研究了几百年,都没把表里领域和精神体研究透彻。
最开始,哨兵和向导被视作异端化身不无道理,毕竟他们跟古地球时代里各种神话体系间,忽然现世的反面角色如此相似。
众生视特殊人类为魔鬼,无人可做他们的神明。
第一例哨向自然结合已不可考,但自从海濒拉正式出现并被医学界定名后,研究员为寻找更好的精神治疗方法,往前追溯,发现了多起与巢化症有关的相似案例。
他们被当作病因前身、领域病变之源、以及幻想苗头。
那对哨向是在战火纷飞的年代遇见的,于数次抵背相交间相知相爱。
可惜战争结束前夕,哨兵因故去世。
向导领域受损,精神重创,终日郁郁寡欢,为了支撑自己在没有对方的未来活下去,遂开始往前追寻其踪迹。
对方来自哪里,又曾去往哪里,行过的山山水水是否留有旧时痕迹,遇见的那些人对此还剩多少印象?
向导花费数十年时间,于工作间隙断续收集对方存于此间的拼图,总算于巢化症晚期得偿所愿,凑出了完整的轨迹线。
在最后一篇日记里,向导这样写到——
……
第三代外骨骼成功做出来了,可以精神力操纵(就是当年我给你提过的那份设想,没想到我真能把它们做出来)。
偷偷告诉你,你家向导现在很厉害,当之无愧的军工首席。
可我还是没有学完编织花色,好难,明明那些东西在你手里很听话。
但我会做栗子糕了,有机会给你尝尝,轻甜弹牙,该是你喜欢的口味,这里的小孩子都很喜欢吃(没有说你幼稚的意思)。
……
不过……我现在的一些习惯,时常会恍惚觉得你还在身边,可能是因为……我终于找齐了想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