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蛟细细听幼春说罢,才皱眉说道:&ldo;我是海匪,自不是官兵!做什么要在这上同出海龙相比?我自有我的规矩。&rdo;
幼春说道:&ldo;故而你才落了下乘,古人说&lso;成王败寇&rso;,然而……&lso;寇就是寇&rso;……就算是再英雄一世,又能如何?终非正道。&rdo;
白元蛟闻言便说道:&ldo;丫头你这是在骂我么?&rdo;
幼春说道:&ldo;并非如此。你不愿同夷洲之人同流合污,这却是比黑鲨要高上一等。只是你终究有些想不开,你只想要置身事外,不愿跟他们合作便是了……却不知道,如今夷洲只是势弱,海帅又坐镇东南,因此他们对大启还未有什么致命威胁,只是你多想一想,倘若有朝一日,齐楚夫人她召集了其他的海匪众人,又联合夷洲的兵力,倘若真个儿成了大启的祸患,到时候你可还能安然无恙置身事外么?只怕他们势大之后,也必然是要对付你的,这叫做养虎为患,必遭其噬。&rdo;
白元蛟听了幼春言语,起初大怒,后来细细想想,心中暗自震动,便说道:&ldo;丫头,你这是在替出海龙当说客,想叫我出手对付小楚他们?&rdo;
幼春说道:&ldo;海帅又未料想我会被你劫来,怎会叫我做说客,只不过这些都是我心里头所想的。……你愿意听便听听,不愿意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就是了。&rdo;
白元蛟双眉深锁,沉默片刻,才望着幼春说道:&ldo;小丫头想的倒多,只不过毕竟是女流之辈,到底见识浅薄,不足一提。&rdo;
幼春见他不以为然,就摇摇头,也不做声了。
那浮岛近在咫尺,岛上绿树丛生,葱茏可爱,已经可见岛上之人向着这边招手。白元蛟走到船边,却展望远处浩渺大海,心中反反复复只想着幼春几句话:&ldo;……只怕他们势大之后,也必定是要对付你的……这叫做养虎为患,必遭其噬……&rdo;白元蛟想着,眉头不由渐渐紧锁。
船靠了岸,白元蛟回身,说道:&ldo;丫头,走,我带你去见镇海。&rdo;幼春吐一口气,果然起身来,白元蛟纵身上岸,伸手想让幼春搭把手。
幼春无视他的手,自己跳到岸上。白元蛟一笑,也由得她去。
上岸之后,白元蛟在先走,幼春便跟在后头,走了一段,白元蛟便回头说道:&ldo;丫头,这会子你又能记路了罢?&rdo;幼春看他似笑非笑的模样,就仍不理会。
两人走了一刻钟,终于到了地方,却见在绿树掩映后头,有一座木屋,白元蛟向前将门推开,说道:&ldo;镇海,瞧我带了谁来?&rdo;幼春心头一阵紧张,急忙跟着跑过去,到门口处,果然听到里头有人咳嗽一声,淡淡说道:&ldo;听闻你又出去了,还是收敛些罢,海帅不是好相与的。&rdo;
幼春听了这个声,顿时叫道:&ldo;小顺哥!&rdo;抬脚便跳了进去。
里头寂然无声,片刻有人颤声叫道:&ldo;阿春!&rdo;幼春从小门里又跑进去,果然见白元蛟站在原处,对面床上正起身一人,虽然面容消瘦许多,又惊又喜望过来,却的确是小顺无疑。
幼春欢喜之下,跑到床边上,两人手交握了,彼此相看,一时竟欢喜说不出话来。白元蛟在旁看着,便酸酸说道:&ldo;哟,这便是见色忘义了么?先前我叫你还不理不睬的。&rdo;
小顺也顾不上理会他,幼春更是不愿理他,白元蛟哼了声,自己便出门去了。
这边小顺拉了幼春上床边坐着,幼春便先问他伤的如何。小顺便说已经无事,安抚了她一番。又问她怎生来的,幼春含糊说过去,怕他听了难过。
两人再度相见,心情各异,却因上次鹰岩之事,破了心结。幼春说道:&ldo;知道你无事我便放心了……小顺哥,这是何处,你一直就在此处么?&rdo;小顺说道:&ldo;嗯,自上次伤了就一直便在这里。&rdo;幼春叹口气,小顺问道:&ldo;怎地了?&rdo;幼春说道:&ldo;小顺哥,我只是想,你若不是海匪该当多好。&rdo;
小顺听了,苦笑说道:&ldo;我又何尝想?只不过自我出生之时就已经是定了的。当时涂州的官吏无道,百姓们叫苦连天,活不下去,我爹才做了这等营生,我一直不愿,故而逃到岸上去,却又被哥哥找到……他是我唯一的兄长,我又能如何呢。&rdo;
幼春想了会,就说道:&ldo;小顺哥,你可知那个齐楚夫人跟黑鲨联手,我怕他们会闹出大事来。&rdo;
小顺说道:&ldo;那夷洲女人我素来不喜,初次见到之时就觉得她必然有些来历,没想到果然如此……幸好如今哥哥已经跟她断了往来了,哥哥性子虽然有些粗莽,但却是个懂得大是大非之人,绝对不会同他们混在一起的。&rdo;
幼春说到这里,点点头,然而又颇为难过,便说道:&ldo;如今他们在岸上胡作非为,陶老爹也被他们所害了。&rdo;一时就垂了泪。
小顺大惊,说道:&ldo;怎会如此?&rdo;幼春便又把岸上之事说了一遍,小顺也觉难过,就安慰幼春说道:&ldo;阿春,你别伤心……那帮人是没天良的。&rdo;幼春忧心说道:&ldo;他们此次得手,必然还会有下次,海帅虽然坐镇,但是那些偏远的村落,驻兵又少,通信不灵,必然被他们祸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