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以恣与他对视,终于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他抬手用大拇指擦去温寺儒眼角将要掉落的泪水:“傻仔,以后有什么事情至少要告诉我,不要一个人去默默做那么多。
我刚才真的很着急上火,因为我家的私事你卷进来了,我妈这种人你不应该接触,我不想你被骗,我真的很担心你,生怕余敏贞她骗你财不够,还要骗你色,你现在还是太嫩了,丝毫玩不过那个游走社会多年的老女人的。”
温寺儒听到他这么说,倏的“呜咽”一声,立刻扑到了任以恣的怀里,紧紧拥抱住了他:“我答应你,但是哥,我刚才真的好害怕,你再也不许凶我了,好不好?”
任以恣被这么一个看起来瘦高,实际上体重一点都不轻的大男生熊抱得连连后退。
他好不容易稳住了脚步,感受到温寺儒在微微发抖,他知道自己凶人时有多吓人,便安抚般轻轻摸了摸温寺儒毛绒带着点湿气的头发,难得温柔:“好,是我不好,刚才不应该凶你的。”
“恩。”温寺儒的头埋在他的肩颈里,嘴唇堪堪擦过任以恣的脖颈,滚烫的泪水掉在了他的锁骨窝里。
他周身都被温寺儒身上的香气包裹着,两人就像连体婴儿一样的抱着,胸腔之间留不出丝毫缝隙。
任以恣的脸后知后觉的红了,被温寺儒紧紧贴着,全身上下就跟过了电一样,他不着痕迹的慢慢放开温寺儒说,看着那手机说:“你要是留着余敏贞的电话,她不知道还会来敲诈你多少,人心不足蛇吞象。你现在就把余敏贞的联系方式给删除了吧,以后别再跟她联系了,”
温寺儒立马乖巧点头,照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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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无风也无月,星河天悬。
整个屋内一片昏暗,任以恣在客厅旁的阳台靠着栏杆抽烟,烟雾缭绕住了他的面容,忽隐忽现。
温寺儒从黑暗中走来,揉着视线朦胧的眼睛,半眯道:“怎么还不睡?”
“你怎么醒了?”任以恣歪头吞云吐雾,清晰的下颌线跟山峦般的高低起伏的喉结暴露出来,“我睡不着,你先回去继续睡吧。”
他手中夹着烟,那赤黄的烟头冒着丝缕白烟,与背后千亿颗星星一起,明明灭灭。
温寺儒看着他那随着说话上下滑动的喉结,不断得摩擦着那暗红色的痣,声音略哑道:“别太晚睡,对身体不好。”
“恩,知道了,”任以恣又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对了,我给你支付宝账号上打了五万。”
烟草的苦涩味在两人之间弥漫。
温寺儒不解:“为什么?”
“我过意不去,也不想要你家那么多钱,这次你就算那二十万是借给我的,我也只有那么些存款了,剩下的,我尽快还给你。”
任以恣垂眸点了点烟身,烟灰簌簌的四散,坠进了无穷无边的夜幕里。
“不用还了,你那钱,我不要。你把全部存折打给我,以后吃饭住房怎么办?”
“放心,我还留了些伙食费和房租钱,用到高考后是没有问题的,”任以恣抬眸,“那钱你必须要。”
“好吧,那五万我收了,”温寺儒也不想伤害任以恣的自尊心,“其他的钱,你亲我一口,便抵消了。”
温寺儒说出这句话时,就跟谈论天气一般自然。
任以恣闻言瞳孔海啸,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追问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冷落
温寺儒见他的样子,不知怎么就偷换了一下概念,便道:“我说其他的钱,以后你请我一口饭,就抵消了。”
任以恣松了一口气,现在凌晨两三点,脑子里一团浆糊,听力有幻觉也是正常的,他接着说:“怎么能抵消呢,你等等我,我努力干兼职。”
“没关系的,不着急,现在高三了,把重心放学习上吧,”温寺儒与任以恣对视,“我先回去睡了。”
接着,温寺儒转身又走入了黑暗里。
很快,屋内一片寂静,连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清晰。
任以恣还在心神不宁的回味着温寺儒刚才的一番话,是否是他真的听岔了。
他此刻心里,极乐又极悲,感觉自己身体一会儿位于云端,一会儿又坠入深谷,反复不断,来回切换着。
就连烟烧完了烫到他的手指,也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
任以恣龇牙咧嘴的无声的惨叫,立刻把烟弹到垃圾桶里,到浴室用冷水冲洗着自己被烫得红肿冒泡的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