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北风无声而寂静,交织成一片朦胧的雪幕,地上慢慢落下一层厚厚的积雪,覆着天地间银装素裹。
门外忽然喧嚣声起,陆幼卿推开门去看,穿着厚厚的墨色斗篷的秦珂正从外面归来,斗篷与发髻上都落了一层雪,脸颊和鼻头被冻得微微发红,风雪润湿了他衣领处的绒毛。
柴门外忽然传来犬吠声声,原来是有人冒着风雪归家门。
“有何事非要冒着风雪前去,你瞧你,手都冻紫了。”陆幼卿急忙伸手想要将他拉进屋来。
秦珂却一脸笑意地展开墨色斗篷,露出了他一直小心捧着的一捧红梅。
红颜绿萼,娇艳欲滴,风姿绰约惹人怜爱,在白雪的映衬之下,更显耀眼夺目,空气中还能隐约闻到清幽的花香飘荡着。
“我听南乔说附近的寺庙旁边有一片红梅院,如今开得正好,红梅白雪最是相配,就想着摘几支过来给你赏玩。”
陆幼卿接过他递过来的那捧红梅,它的枝干粗糙而有力,花瓣却鲜艳如血,香欺兰蕙,放在鼻尖轻轻嗅着那股淡香。
她曾见过满园的傲雪红梅,却远不如手中这一捧来得心神俱醉。
“将它插入卧室那个花青色的细颈长脖瓶中,闲暇时便可赏玩,省的你冬日无趣。”秦珂将斗篷卸下挂在一旁,自己则跑去壁炉那里烤手取暖。
他当初建造房屋的时候考虑到冬日取暖的问题,便仿照欧洲也在屋中安装了壁炉,上方留了通道,烟道是由陶土制成的,随着烟火在火墙中流通,会积累热量使得房屋温暖起来。
故而秦珂的家中,尤其是卧室,温暖舒适,暖意浓浓,比之外面的寒冷形成极端的对比。
陆幼卿先是替他斟了杯热茶让他暖身,才扭身坐在桌前修剪着枝丫将其一一插入长瓶中,动作优雅而恬静。
秦珂觉得身子暖和以后便坐在她面前,托着腮眼巴巴地瞧她。
越看心中越觉得欢喜。
听闻窗外的声音愈发小了,秦珂支开窗户看了看,又一脸期待着扭过头来:“娘子,我们出去赏雪去吧。”
“不是刚刚才从外面回来?”
“去嘛去嘛!”声音软绵而温柔的,带着一种软磨硬泡的腔调。
秦珂见她似是不太有兴致,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好吧。”
天色已经暗下来,月华影转,冷莹莹一片,如星河,如碎玉,犹如置身于画中。
秦珂牵着她的手,两人悠闲漫步于积雪之中,脚踩在雪地上,耳边都是吱呀吱呀的声音。
秦珂趁着陆幼卿正欣赏美景的时候,不着痕迹地冲着韩七他们使了个眼色。
树枝上都覆盖了斑驳的积雪,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六月它们见到他们出门,屁颠屁颠地跟了上来,一会跑到他们前面便扭过头见他们走得慢悠悠地,就又跑回来;一会互相追逐打闹,在雪地里打滚,毛发上都沾了一层雪粒。
它们玩的开心,看它们在那里玩耍也是趣味。
“娘子,不如我们堆个雪人吧?”
陆幼卿已经怕了他,生怕他一会又冲她撒娇,索性直接点头。
就见他往地上一捞,团出一团雪来,用手揉成团,跟着搁在雪地上滚,滚了没几圈,雪球便大了,六月它们以为他在玩耍什么好玩的东西,纷纷凑过来挤到他膝盖前嗅来嗅去,蒲扇般的尾巴拍打在他的衣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