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击,用脚去绊她,“本来也没……”
塑胶跑道上,大家三三两两地走着,我们这一番打闹,登时成为了视线的焦点。大概是没有想到,研究生也这么活泼。
连忙收敛,低调地夹起尾巴跑了。
小跑几步,就到了足球队休息的地方,远远看去,他们穿统一的队服,白为底色,黑色线条简单利落,护袜拉至小腿,一眼看去,简直分不清谁是谁。
小舒和我还在辩论是谁不够稳重,我回完嘴,下一秒,却看见了什么,登时顾不上再和她打趣了。
层叠人影里,徐北陆侧对我站立,正撩起脖子上的毛巾擦鼻梁上的汗。有人勾着他的肩膀和他说话,他笑笑,大概是太热,顺手将黑色发梢向后一捋。
刚才那一瞬蓬勃鲜灵,像棵小白杨。给人的感觉,和暑假刚毕业那会儿又有点不一样。
随着姿势变动,我看清了他后背上的号码,俨然是“6”。
原来我刚才一直看的人都是他?
一种莫名的异样感从心头升起,具体是什么,我抓不到端倪。
就在这时,有学妹挥挥手,叫了声,“这里!学姐!”
“呜哇笑笑!”小舒也小跑过去。
我没有跟着一起跑,脚步不自觉慢下来,甚至不太理智的有种想调转方向的冲动。
不过仔细想想,没必要。
整个暑假,我和徐北陆的交集也就是招生那几天。后续他倒是在企鹅上找过我几次,不过,聊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再也没有类似那天的石破天惊之语。
大概人在年少时总会朦朦胧胧地喜欢上某个人,后来发现,喜欢的只不过是自己心中的意象而已吧。
三个月,也足够徐北陆清醒过来了。
我在心里差不多下了个这样的结论,顿时有点轻松,正准备抬脚走过去,徐北陆恰好放下毛巾去拿水,也就这样看见了我。
手指握着矿泉水离开,他有一瞬间的意外,不过,却又好像迅速接受了在这里见到我的事实。
轻轻挑眉,叫我,“赵冬熙?”
这一瞬,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去年冬天。
在十八中走廊碰见的那一面。
然而又有不同。徐北陆已经褪掉了高三生身份,穿着大学队服,眉宇还是那样的眉宇,青涩劲儿却褪了些,怎么看都是标准大学生的样子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叫我名字的底气都足了点……好像无比顺口,天经地义。
“哎?徐北陆,你认识这位学姐啊?”他身旁的同伴愣了下,“怎么直接叫人名字?”
“嗯,”徐北陆笑了下,拧开瓶盖,朝我看来时自然无比,轻抬了下下巴,像是随他求证,“她给的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