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渔不可置信地抬头:“你说什么?你怎么敢!”
岑江格不咸不淡说:“别误会,我是说我们试试正常相处吧。我对你没有明显讨厌的情绪,我觉得让离婚这个念头暂时排到后边,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即使莫渔想说不,也说不出口。
这是目前唯一不是办法的办法。
他点点头:“行吧……反正我也不讨厌你,正常相处我也能做到。”
岑江格闻言掏出手机,他酝酿了一下情绪,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活跃一些:“小姨,我和小渔谈开了,不离婚了。我那边的房子马上要退租了,在家里住也不方便……”
罗润兰女士以为自己的劝说起了作用,煲鸡汤的信心树立起来了,心情颇好地说:“家里还有没租出去的房子,你随便挑一套,不用问我了。”
要挂电话前,她正好胡了一把,心情更好了:“祝你们幸福。”
莫渔有问题:“为什么不住我家?”
岑江格回答:“你想被隐身的人鱼兄弟们围观,我也没意见。”
虽然他能感受到周围人鱼的存在,但确实不方便,莫渔点头:“你说的有道理,那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作为本地数得出的包租婆的唯一继承人,岑江格摇头:“不用准备,你人来就行了。”
岑江格很快就拿到了房产清单,没租出去的那几套房子出奇的相似,是严格意义上的可拎包入住。
他过来过去看了好几遍,想起莫渔是人鱼,选了有泳池的那套。
他去取钥匙时罗女士刚从麻场鏖战回来,看神情是赢了。
罗女士房产太多,很多年前就对详情没什么概念了,听说他选了这套,很有兴致地要来图册看了看。
她也只是看了看,交钥匙时似乎想说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在钥匙旁多挂了一个从日本带回来的平安守。
这套房子的素质实在太好,虽说面积没有多大,但上下两层的布局并不逼仄。
岑江格挑好房子就约了保洁,他没多少监工的心思,在泳池边的躺椅上糊里糊涂睡到了天亮,热气慢慢蒸腾上来时他才醒了。
手机里有几条未读消息。
去掉银行自动扣款的消息,剩下几条都来自罗女士。
罗女士不擅长抒情,平实地表达了她的担忧。她不了解岑江格生活的细枝末节,可她了解岑江格,莫渔和岑江格之间哪来的什么感情纠葛,两人陌生得可以,如今却连结婚证都有了。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诉说担忧的话,句里行间也没有多少温情可言,岑江格却捧着手机哭成了一头傻猪。
他向来不知该如何评价自己与小姨之间的关系,自从妈妈去世,两人就一直维持着现在这样很疏远的关系。
明知道有亲情的存在,感情也足够厚重,可这份亲情从来都不是他的底气。他像被挂在自行车把手上的气球,多想能被握在骑车人的手里,却始终只能和把手为伴。
他哭着喘了口气,立马拨了罗女士的电话,被挂了。
再打,又被挂了。
岑江格终于舍得擦亮眼睛看了眼时间,恐怕罗女士这会儿正和麻将亲热。
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最后把那几条信息收藏了起来,怕不妥当,还特意截图存在了QQ相册。
他还在慢悠悠吸着鼻涕感慨亲情弄人,大门外传来莫渔的声音。
莫渔:“你哭完了吗?啊不是!我什么都没听到没看到,那个……我能进来了吗?”
看来人鱼界没有尊重他人隐私的习惯,岑江格无奈地捞起遥控给他开了门:“你怎么能找到地方?”
莫渔正打量房子,漫不经心回:“你是我男人,咱们自然有心灵感应。”
这就咱们了?
性取向为男的岑江格捧了一下自己的心,面无表情地推开泳池边的门,介绍道:“这是阳光房,你想住一楼还是二楼?”
莫渔其实没怎么住过人类的房子,他们家也是近几个月才搬到现在的别墅区,因此有些无法自控的好奇和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