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集中在秦将军身上的视线,此时都因为大长公主的一句话而转向了叶长安,她看热闹看的置身事外,对此后知后觉。
大长公主是在说她?王沉又是谁?
叶长安不明所以,下意识就看向秦将军以示疑问。
秦未安抚的看她一眼,转而跟大长公主说道:“大长公主,这是宫里的叶教习,是白渊方才忘了介绍。”
“是叶教习。”大长公主恍然,再看两眼才想起来王沉早就没了。
文子欺趁机嚷嚷道:“呀外祖母您瞧,舅舅陛下来了!”
被他一嚷嚷,大长公主立时就把方才的事给忘了,转而跟官家她们寒暄起来。一同而来的还有晗娅公主,反正大长公主这里一向客不嫌多,只要有人就高兴,见了外族公主更是稀罕的不得了,拉着人家问东问西。
秦未退回到后面,不时跟官家说两句,叶长安却没了方才看热闹的心态,因为座上的晗娅公主时不时就会往她这里瞥一眼,那滋味实在不好受,因为她一定是故意的,从那眼神里,叶长安没看出什么好意,一如从前的张知贤。
“怀朔王如何没一道过来?”大长公主看了一圈,瞧见有小辈没来的都会问一句。
官家脸上立时就有几分不愈,“您别惦记他,他说是染了风寒,怕过给府上小公子,改日再让他来给您赔罪。”
长公主笑道:“姑母您瞧您,有我们来还不够您瞧的吗,您方才说到哪儿了,是在给白渊介绍姑娘吗?”
“你不提我倒是忘了,是介绍来着,白渊老大不小的,还不都是当年让你给耽误了。”大长公主指着她嗔道。
大长公主有意无意看了秦未一眼,“姑母您千万别乱说,人家秦将军现在可是有了意中人,别给人乱点鸳鸯。”
秦未闻言眉头一皱,不用看也知道那丫头心里指定不痛快,不由后悔今日将她带过来。
“有了意中人可得带来让我瞧瞧。”大长公主立时就高兴了,寻到自家外孙说道,“听见了吗,人家白渊都有了意中人,你还不给我快点!”
文子欺又遭了一波无妄之灾,只好强颜欢笑,“外祖母您就擎好吧,我回头就去给您找外孙媳妇,保证比白渊找的好看。”
文子欺糊弄完了大长公主,便开始怂恿叶长安跟他逃出去,这里实在不是人待得地方,不找个媳妇都没脸待。
叶长安自然更不想在这里凑热闹,要不是碍着秦将军在,她早就想走了,尤其还要看他跟大长公主眉来眼去的,尽管知道他俩没什么,但是心里仍旧不痛快,于是跟文子欺一拍即合,俩人沉众人不备,双双溜走。
叶长安跑出来后,由衷的吐了一口闷气,问他,“花蚊子,你说陌遥娘子也来了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陌遥娘子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来的。”
“真不要脸啊你。”叶长安对他嗤之以鼻。
文子欺大言不惭,人家陌遥娘子半点都没看他的厚脸皮,她鲜少会来这种大家宴会的场合,虽然私底下认识好多官场中人,却从不在井香以外的场合见面。
说到底还是有别于身份,哪怕道上的面子再大,在这些士族中人聚集的场合里仍旧不伦不类,又因她乐技超群,多半会要她来行曲水流觞之乐,亦或者鸣琴唱曲,清高如陌遥娘子,大概并不想如此沦为乐人吧。
叶长安琢磨着她今次可能是看在宋小公子的面子上,上次在井香的时候有过一碗酪酱之缘,女子多有为母的心软,大抵是如此的。
她跟文子欺去到娘子郎君们玩闹的院子里,却是未见陌遥身影,文子欺心急的很,便打听了几个侍女,才知道陌遥中途离场,大概是去暂时休息了。
文子欺顿时心疼,“陌遥娘子一定是累了,我去看看她。”
“我跟你一块去啊。”叶长安道。
“你去做甚,有点眼力没有啊,少来打扰我们,哼!”
“花蚊子你这就不懂了吧,假如陌遥娘子独自在屋里,你方便进去吗?”
文子欺站定思索,觉得也是,“那成吧,就权当你有用好了。”
叶长安并非有心来碍眼,她只是去无可去,又不好提早走,便趁机会跟文子欺一道在府中走走,大不了人家两人卿卿我我的时候,她走开好了。
“我问你啊花蚊子,你对人家陌遥娘子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这话倒是把文子欺问住了,一直以来他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在他眼里陌遥娘子就是高高在上的仙人,轻易不能染指亵渎,故而从来也没存什么复杂的心思,尽管他有事没事就爱往人家跟前凑,犯贱卖痴都是常有。
但文大公子惦记的娘子实在不少,他倒是没刻意的把陌遥娘子跟别人区分,只是下意识里,他好似去井香去的比较勤快罢了。
所以这算是什么心思那,垂涎人家的美色?仰慕人家的风采?
“自然是折服于陌遥娘子的才华啊!”文子欺给自己某些见不得人的心理寻了一个高大上的理由,不过话说回来,他倒是的确没存什么龌龊色心。
“折服人家的才华?”叶长安咂咂嘴,“这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