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什么相信你?”贺言舒斜眼望他。
“你只能相信我。”夏闻殊耸耸肩,“我是叶先生的美术老师,有我帮忙行事会方便许多。”
尽管不知道夏闻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贺言舒还是点头同意了——毕竟,现在多一个帮手,叶隋琛就多一分逃出去的希望。
叶隋琛拿了诗词集,无聊地扯了张信笺准备练字。
虽然书里没夹什么字条,但有一页的压痕明显比其他页都要深,一看就是书的原主人看得比较多。
他有点好奇,原主人最喜欢的,会是怎样一首诗呢?
叶隋琛觉得,读别人看过的书,就像读别人的日记一样,有窥探隐私的刺激感。
南北朝的《靧面辞》。
取红花。取白雪。与儿洗面作光悦。取白雪。取红花。与儿洗面作妍华。
取花红。取雪白。与儿洗面作光泽。取雪白。取花红。与儿洗面作华容。
读起来心生宁静,想必这崔氏和其丈夫,一定是鹣鲽情深。
叶隋琛一边在纸上写着,一边猜想,这书的主人,也许是个很温柔、很深情的人。
不知不觉就抄了小半天,快午饭的点儿,他都抄了很厚一沓了。
这首词他是越抄越喜欢,感觉冥冥之中有种很熟悉的感觉。要不是这崔氏是个女的,他要都怀疑是上辈子自己写的了。
正打算把这些纸放到匣子里,傅铎拄着手杖走了过来。
笃。笃。笃。底端敲击在地板上,沉闷的声音让叶隋琛感觉阴森森的。
但他还是举起字帖展颜道:“阿铎,看看我练的字。”
傅铎饶有兴致地走了过来,看到那字的内容面色瞬间难看,尤其是其中“雪白”二字,看得格外刺眼。
他把那沓字拿过去道:“以后不要练这首了。”
“为什么?我的字很丑?”叶隋琛不解。
“没有为什么,我不喜欢。”傅铎伸手把那些纸全撕了,丢进垃圾桶,“吃饭。”
叶隋琛不知道傅铎为什么这样,他总是莫名其妙生气,又不告诉自己原因。
望着垃圾桶里自己辛辛苦苦练的字,叶隋琛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你不喜欢的东西还真多。”
“隋琛。”傅铎想跟过去,却被叶隋琛狠狠关在了门外。
“隋琛,你都三十多的人了,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好吗?”傅铎去敲他的门,却得不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