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热血团开会时,人都到齐了,偏偏少了高豪杰。高昌让洪桥去叫他,房间里却空无一人。高昌大惊,立即派人四处寻找,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高豪杰去了哪里?
舒林儿站在医院前的空地上,看到洪桥满头大汗,行色匆匆,犹豫了一下,喊道:“洪大队长,我想告诉你件事儿。”
洪桥赶紧停下,问他:“舒护士,你有什么事儿?”
舒林儿脸先红了,吞吞吐吐地说:“洪大队长,我想,我想高大队长也许是找周姑娘去了……”
洪桥吃了一惊,问她:“高大队长找她干吗?她不是内奸吗?”
舒林儿说:“有天我去救护室拿东西,正好,正好撞见他们两个抱在一起……”
洪桥愣了一下:“你说的是真的吗?”
舒林儿脸更红了:“我亲眼所见……我一直不敢对别人说,周姑娘不是和谢大队长好嘛,我也想不通,她怎么,怎么又和高大队长好上了……”
洪桥紧紧地皱着眉头,低低地说:“舒护士,你说的情况很重要,我去和高团长、谢副团长说一下。这事儿你谁也不要提,特别是谢大队长,他心情本来就不好。”
舒林儿慌慌地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洪大队长,这些天发生这么多事儿,我慌得很……”
洪桥看着她一脸茫然无助的样子,心里不由一动,朝她笑了笑,说:“舒姑娘,你就把我当作一个大哥哥,有什么事儿你就找我。”
舒林儿害羞地点了点头,说:“洪大哥,你人真好……”
洪桥赶紧回到团部,看看谢天也在,嘴巴张了张,还是把话咽下去了。高昌看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忙问他:“你有什么线索没有?”
洪桥看了看谢天,有些为难:“没,没什么线索。”
谢天看出他有话不想当着自己的面说,就赶紧说:“我再带人出去找找。”
谢天走后,洪桥把刚才从舒林儿那里听到的给高昌和谢让说了。谢让大吃一惊,有点不相信:“周樱虽然是内奸,但她也是在被俘的情况下被迫投降了鬼子,平时她还算是一个本分的姑娘,怎么可能会这样呢?”
高昌痛苦地摇了摇头,说:“舒林儿不会撒谎的。周樱既然能做叛徒,就说明她早就没有了是非观念。人一旦没了信念,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她能多拉一个人下水当然要多拉一个。”
高昌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这个逆子,总是感情用事,上了周樱的贼船。他到现在还不死心,肯定是去稻城找她去了。”
谢让说:“情况还不明了,高大队长也不一定是去稻城了……”
高昌打断了他:“他是我的儿子,我最了解他。”
他焦急地走了几个来回,突然停下来,看着谢让,坚定地说:“我们必须攻打稻城。胡克利设在稻城的眼线,包括江一郎,周樱都清楚,我们如果去晚了,损失就大了。”
谢让吃了一惊,忙说:“高团长,你冷静一下,这些情况周樱早就知道,肯定已经传递给了鬼子。现在去了也于事无补。高大队长吉人自有天相,他即使去稻城找她,如果他们有感情的话,想必周樱也不会为难他。他不是就没杀谢天嘛。”
高昌急道:“怕的就是这个,如果他们真有感情,高豪杰要是一时糊涂,听了她的话,也投降了日本人呢?不行,我们一定要攻打稻城。”
谢让寸步不让:“我不同意。热血团力量单薄,去攻打稻城纯属以卵击石,自寻死路。我们不能这样干。”
洪桥也劝道:“高团长,谢副团长说的有道理,这事儿得从长计议。”
高昌怒道:“我是团长,这里的事情我说了算,我说打就得打。”
谢让见高昌正在盛怒之中,如果再劝,不但于事无补,可能还会适得其反。他沉思了一会儿,说:“如果高团长执意要打稻城,单凭热血团是不行的,我建议联合八路军一起智取。”
洪桥眼睛一亮,点了点头:“我同意谢副团长的意见,如果加上八路军,咱们咱想个好计策,说不定还真能把稻城打下来。”
如果八路军同意,那把握就更大了。高昌急于攻打稻城,把高豪杰救出来,他立即让洪桥把各大队长召集来,研究联合八路军攻打稻城事宜。谢地听了,立刻表示赞成。他还讲,何团长正有此意,这段时间,日军扫荡八路军太行山根据地,稻城日军兵力只有一个大队,正好可以乘虚而入。
大家听了都很振奋,韩辛仪却慢悠悠地说:“咱们打稻城可以,但如果要联合八路军,我不同意。”
谢让疑惑地看着她:“韩大队长有什么意见?”
胡克利不耐烦地说:“韩老大说不同意就是不同意,还要有啥意见?”
韩辛仪瞪了他一眼,他缩了缩肩,不吭声了。韩辛仪说:“共产党是好话说尽,坏事做绝,他们口口声声说抗战,说自己是民族的大救星,就是瞎咧咧。他们在乎的只是地盘和政权,偶尔打下小鬼子,也是小敲小闹,实际上是保存实力。他们不破坏抗战就算好的了。我算看透了,他们这是准备将来和国民党争夺天下呢。你说呢,高团长?”
高昌没有吭声,眉头皱得更紧了。很显然,韩辛仪的话,也正是他担心的,虽然八路军独立团帮助过他们几次,但归根结底,共产党还是靠不住的。可眼下如果没有八路军的帮忙,还真没法去打稻城。
洪桥困惑地看了看韩辛仪,问她:“韩大队长,你怎么对八路军的成见那么大?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