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拙听到这话,犹豫了几秒,这才肯伸手交给陆起。
陆起握住他手,正要把他拉起身,忽然林有拙的手又闪电般缩回去。
陆起还未做出反应,林有拙就自己站起来了,然后抓过陆起的手,凑到他手肘处睁大眼,皱眉说“破了。”
陆起毫不在意“无……”
剩下的话卡在喉咙,他眸色逐渐加深,最后黑得像一池晕染开的墨。
只见眼前的青年轻轻捧起他的手肘,温柔地吹着他磕伤的地方。
边吹边说“给你吹吹,我受伤的时候,糖水奶奶也是这样给我吹吹就不痛了。”
林有拙小口小口认真吹着,好一会儿才抬头问“还疼吗?”
如果之前的触碰和猫爪子挠一样,现在陆起的心脏就是被重锤狠狠击中。
他嗓音暗哑,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笑意“你吹了,就不疼了。”
淅沥的水声在浴室持起。
门开着小小的缝隙,陆起停在外面,余光偶尔闪过一道晃眼的雪白。
隔几分钟,林有拙的声音就会响起“还在吗?”
“在。”
安静一会儿,又是“还在吗?”
“嗯。”
突然水声停了,陆起刚侧头看向浴室,浴室的门就拉开一点,一颗满是泡沫的头探出来,林有拙看到陆起,立即就弯起眼睛“真的还在。”
林有拙又缩回浴室,水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澡断断续续洗了快一个小时,林有拙才换上新的家居服出来。
他笨拙地卷着袖口,脚趾头蜷缩着踩到了裤腿,嘟囔着说“衣服太长了。”
陆起笑了一下,他主动转着轮椅靠近“站着别动,我来。”
林有拙还想自己卷,但卷了几次,醉酒还是一团乱麻,他闷了一会儿,到底伸手到陆起面前。
陆起轻松就给他卷了两圈,露出他细白的手腕,又弯身挽了一圈裤腿。
林有拙视线一直看着轮椅,忽然他说“奇怪。”
这一声陆起还以为林有拙醒酒了,结果抬头,林有拙歪着头看着他,红润的嘴唇吐出几个字“你腿为什么不能动?”
陆起认真回他“出车祸了。”
“车祸?”以林有拙此刻的脑子,他艰难消化着这个词语,他困惑道,“为什么会出车祸?”
陆起握住他的手,牵着他朝着床走,平静说“我哥开车撞的。”
林有拙瞬间垮下脸,到躺上床,盖好被子都没恢复,直到陆起转身要回房间了,他才说“你哥是坏人。”
陆起“嗯,别说话了,睡吧。”
他滚着轮椅到了门边,准备关灯时,身后又冒出一句“我再说一句可不可以?”
陆起没回头“可以。”
“晚安!”
林有拙说完,立即就翻身闭眼睡觉了。
这次,他是舒舒服服呈大字平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