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婷也发现夏烈最近努力得夸张了,比他之前任何一次努力的尝试都夸张。又一个下雨的大课间,他们讨论完一个激素调节的问题后,卫婷问:“你最近怎么和变了个人似的?”
从早读到现在一直坐椅子上不动,夏烈也觉得累了,伸了个懒腰和卫婷聊起来:“我在干票大事。”
卫婷点点头,目光重新回到生物书上。夏烈“诶”了一声:“你怎么不问我在干什么大事?”
卫婷噗嗤笑:“这时候的好奇是有礼貌的吗?”
话头既然起了,夏烈还是挺想找个人分享一下连日疲累学习的原因,尤其这原因还挺甜蜜。严肃公允又人好的卫婷无疑是最佳人选,夏烈说:“是。”
卫婷配合地问:“你在准备什么?”
夏烈压低了声音:“我想考年级第一。”
“理由?”
“我要是能考年级第一,我喜欢的人就答应和我谈恋爱。”
“哦——”这是什么幼稚的赌。
“他……性别男。”
果然是这样吗。卫婷诚恳地祝福:“祝你考到年级第一。”
夏烈见她没对“性别男”作任何评价,问:“你是腐女?”
“腐什么东西?”
“就是,听到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会很兴奋的女生。”
“不是啊。”卫婷惊讶,“我有很兴奋吗?”
“我看你……很淡定。”
“不然该怎么样?我该露出惊恐还是嫌恶的眼神吗?”卫婷有点生气,当然很快变成被气笑,“这都什么年代了,同性恋又没什么。”
“嗯嗯嗯,是这样。”夏烈也觉得自己啰嗦了,卫婷这种反应他该感激才对。他分享欲上来,瞟卫婷一眼,又问:“你想知道是谁吗?”
卫婷笑:“你要告诉我是谁吗?”
夏烈是想说的。喜欢江问语这么久,他一直都是一个人承下所有情绪,还没和人分享过。但他又怕没考到年级第一江问语不答应和他在一起,现在提前说了多丢人。权衡了下他还是说:“事成了再告诉你。”
卫婷理解地点点头。
但夏烈还有点不甘心,他反应过来了自己抖出了个多么大的秘密。虽然卫婷十分值得信任,他还是想保险起见。他说:“哎,我告诉了你这么大一件事儿,你要不要也告诉我一个你的秘密?”
卫婷没说“又不是我非要知道是你自己要说的”,她想了想:“我有一个秘密,但我现在还不想说,先欠着可以吗?”
夏烈伏回课桌,大度地摆摆手:“可以可以,反正,反正你别把我这事说出去,传出去影响不好。”
卫婷比了个OK手势。
充实的日子过起来总是很快,期中考试仿佛一眨眼就到了。往常夏烈面对考试的态度都是“考考呗”,这次却紧张得一晚上没睡好觉,脑子里一直想“要是没考好怎么办”“考不好还要不要继续追江问语”,越叫自己别想赶快睡,越睡不着。
还好第一场是语文,夏烈糊涂着考感觉也不太差。特别阅读考了篇汪曾祺的散文,他之前看过汪老先生的散文集,里面就有这一篇,能对背景情感等等把握得比较准。
中午好好睡了一觉恢复状态,下午的物理感觉也还行,主要是运气好,题目如愿挺简单。第二天也还可以,下午考完化学遇到了抱着卷子往考务处走的江问语。江问语没看到他,夏烈本想上前打个招呼,想了想还是转身走了。
就一天了,急什么。回家复习!
全部考完后紧张劲儿也没有下去,夏烈在教室门口拉着骆翊问他考得怎么样。骆翊无所谓地说:“就那样呗。”
夏烈踹他一脚:“‘那样’是哪样!”想了想,“我们对下答案吧?”
骆翊连着后退两步:“友尽了啊!江哥都说了考完试别对答案,全考完也不行,养成习惯了你高考就忍不住不对,影响心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