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当他呢?”月嫣问。“当弟弟呀。”月茹吃着饺子笑道,“这孩子可贴心了。”月嫣叹气。“干嘛叹气?”“没。”唐月嫣想了想,道,“姐,我今天一大早回去问过我皇娘了,可不是她们害你!”唐月茹愣了愣,望着唐月嫣,笑了,伸出一根手指戳了唐月嫣的脑门一下,“你呀,笨死了,这怎么可能是皇后和丽妃做的。”月嫣揉了揉脑门,“不是么?那是谁针对你?”唐月茹看了看她,道,“针对的不是我,我不过是被踩了一脚,真正要针对的是皇后和丽妃。”“啊?”唐月嫣一惊,站起来,“要针对我娘的?”唐月茹点了点头,“我算个什么?哪怕把我弄死了,又能怎样呢?”月嫣皱眉,坐下,“那要怎么办?”“你不用怕。”月茹笑道,“晓风和索罗定会想办法,就算他俩没办法,还有丽妃和皇后呢,都不顶用了,还有皇上呢。”月嫣想了想,摸了摸鼻子,“拿……那些传言是真的还是假的啊?”月茹淡淡笑了一声,“我可不知道。”“不知道父王听到过没有。”月嫣小声问,“要是父王突然不疼你了,怎么办呢?”月茹微微地笑了笑,“就当没了涟儿一样呗,不到患难,是看不出真情的。如果有一天,你一无所有甚至会连累他,还有人肯义无反顾为你付出,默默守护你,要是能遇到这样一个人,就嫁了吧。”月嫣嘀咕了一声,“那你已经可以嫁了。”“嗯?”月茹没听清楚。“没,今晚的寿宴你去不去啊?”月嫣小声提醒,“今天你那几个死对头都在,她们现在肯定超得意,小心她们使坏害你。”唐月茹愣了愣,所谓的“死对头”应给是那几个官家的千金,郡主之类的……月茹平日都不怎么爱与人交际,关键钦慕她的才子和文人太多,女孩么,中意的男子喜欢别的女子,总是会有些迁怒。所以皇城中几个大官的千金和几位王爷家的郡主,都与月茹不太合。月茹只淡淡一笑,没说话,继续吃早饭。送豆浆来的不是小玉,而是一蹦一蹦的白晓月。“哎呀!”月嫣赶紧起来去扶她,“你小心点啊,刚好一点。”“好很多啦,本来就不是多严重。”晓月进屋将豆浆递给月茹。月茹打开一看,好么……洒了一半。晓月不好意思地笑眯眯,“索罗定一宿没回来,铁定查那事情去了。”“你哥呢?”月嫣问。“呃……”晓月仰起脸。月茹和月嫣望了一眼——瞧这妹子,知道索罗定一宿没归,却不知道自家大哥晚上回来了没。“昨晚上伤亡怎么样?”月茹见晓月瞧着笼屉里的水晶饺,夹起一个给她塞嘴里。“嗯……子谦夫子刚才回来了,说幸好救得及时,没有死人,但是伤了四十多个,有两个伤得还挺重的。”“四十多个人呢?”月嫣皱眉。“外边有什么传言么?”月茹问。晓月的脸立马垮下来了,叹气,“传的话可难听了,说是戏班子唱了你……那什么传言的事儿,然后星治闹事,弄塌了戏台子,造成这么大事故。”月嫣皱眉,看了看月茹——真的矛头指到星治身上了。“那现在呢?”月茹问,“情况怎么样。”“现在稳住了。”这时候,门口有人走进来,是程子谦。“夫子。”月嫣问,“怎么稳住的?”“老索拉了只人马进来,全程通缉几个造谣陷害你的人。”程子谦对三公主说,“贴了满城的画影图形。”三公主愣了愣,月嫣也歪过头,“找到放谣言的人啦?”子谦摇头,“没啊。”“那……那通缉的画像是谁?”晓月也不明白。子谦微微一笑,“老索自己画的。”“哈?”晓月等人都哭笑不得。“索罗定做法是极聪明的,这事情既然宣扬开了,就要针锋相对,越是隐瞒,越是觉得好像有什么。”唐月茹淡淡叹了口气,“不过么……”“不过对公主的质疑之声还是会有的,今晚的晚宴结束后,皇上还是会到城楼上与全城百姓见面,你能否站在他身边就成了证明你身份的关键!”唐月茹点了点头,“悠悠众口堵不住,有些事情明明没有做,但一旦成了话柄,就会被说。”“那就要看怎么个说法,以及有没有好处了。”程子谦却似乎有不同的看法。“好处?”月茹不解,“什么好处?”程子谦笑嘻嘻,“就好比说,这个饺子,你吃了,人家说你贪吃,你不吃,人家还说你贪吃,那还不如吃了呢,起码有好处啊!”月茹微微皱眉,“好处……”月嫣望天,“夫子你说什么啊,听不懂。”“唉……”程子谦摆了摆手,“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们女孩儿家就别为这个难了,大事情有我们臭男人顶着,你们顾着自己貌美如花就行了啊,我继续去忙。”说完,溜达走了。月嫣回头看了看月茹。月茹笑着点点头,“也对,要我们愁来干什么?有的是臭男人啊!”一个上午,各种流言风云突变。不过满城的皇榜和索罗定的人马显然显现出了功效,不少人都开始议论——是否有人诚信陷害唐月茹。而首当其冲被怀疑的,就是皇后和丽妃。谁都知道宫廷之中难免有斗争,现在风头最劲的就是丽妃,不过索罗定画的那两个人大胡子、歪辫子,看着像是外族。于是流言又纷纷扬扬——是不是外族捣乱呢?“你说,会不会要打仗了啊?”“不至于吧,可能只是针对唐月茹。”“月茹姑娘平日可能比较严肃,有人看不过眼她把。”“真可怜啊。”“这女孩儿名誉很重要的么!更何况她还是长公主!”“看今晚的寿宴吧。”“话说回来,无论是与不是,三公主都好无辜!”“是啊!又不是她的错。”人实际上是伪善的动物,本性分成两种,一种是恶,另一种就是非恶。非恶未必就是善,这世上真正善良的人也不太多,但是分辨得出对错的人却是多。换句话说,很大一部分人善,是因为他们知道善是对的,恶是不对的。也就是这样的人,他们心里怎么想的没人知道,背地里怎么说的也没人知道,但是明面上说出来的话,必定是站在善这一边的。于是,流言的风向也变了,大多数人开始同情唐月茹。而另外,对于昨晚花会的事情,众人的矛头指向了唐星治。这位一向没什么大过错,也不算讨人嫌的王子,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唐星治也挺生气,自己平白无故被人冤枉!但是转念一想,他倒是不怎么纠结了,看看索罗定,自己这点儿算什么事?下午的时候,索罗定又画了几张通缉恶人的皇榜,还详细地画出了被砍断的竹竿……一时间,各种阴谋论甚嚣尘上。皇城百姓一天到晚八卦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家长里短,今次竟然涉及到阴谋陷害了,这还不开了锅?整个皇城的人都拿自己当臭皮匠了,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准备赶超诸葛亮。同样的理由,今天晚上本来年年都有的寿宴,却变成了传递出各种真相,说不定还会出大乱子的鸿门宴。唐月茹会不会一朝从枝头凤凰掉落凡尘做土鸡,从此万劫不复,就看今晚了……往年每年宴会之后都会放烟花,皇上会和皇后娘娘到城楼和百姓们见个面什么的,公主们也会一起上来,不知道今年会怎么样,唐月茹还能上得了那城楼么?晌午的时候,索罗定跑回来了。众人就见他跑得还挺急,进院子先喝水。“索罗定。”晓月蹦跶着过来了。“啧。”索罗定一看见就皱眉,“轮椅给你找着了,就坏了一点你哥拿去修了,你给我去房里躺着别到处蹦跶,跟只兔子似的。”晓月已经蹦到他身边了,“怎么样啊?”“嗯……还查呢。”索罗定一摊手,“不过情况没想象中糟糕,今晚吃个饭估摸着就没事了。”“那……皇上有没有说什么关于月茹姐姐的事情啊?”晓月试探着问。索罗定想了想,点点头。晓月见他面色不是太好,就问,“那……”“唐月茹恐怕这一辈子都要背负这种怀疑活下去了。”索罗定淡淡道。晓月张了张嘴,“为什么啊?”索罗定看了看左右,凑过去,单手捂着晓月的耳朵,很轻很轻地跟她说,“其实当年,先皇的妃子是从皇上手上抢过去的。”晓月张大了嘴,“该不会……”“总之这里边不涉及谁对谁不忠的问题,先皇横刀夺爱之前,月茹的娘就已经有了皇上的骨肉了,而先皇也没有生育能力,所以比亲生女儿还宠爱。”索罗定笑了笑,“她是真真正正的长公主,只可惜……”晓月明白了,“这事情不能说出来!”“对啊。”索罗定无奈,“说出来,月茹自己知道了别扭,后宫可能会大乱,天下百姓更可能会觉得皇室乱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