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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又说了一些有关借马车,以及下午礼部复选之事。随后张家父子俩,乘坐自沈禄处借来的华丽马车往城外走,车驾四平八稳,比起张家老少来京路上租买的两辆马车好太多了。
车夫在前边赶车,后面车厢里张峦一直称赞车辆行得很稳,不颠屁股。
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
刚出城不久,张峦就借着上茅厕的由头,让车夫停下来,父子俩解决完个人卫生后,张峦又拉着儿子,非要在道旁歇一歇。
“原来这京城的路,也不咋地。”
张峦摸了摸隐隐生疼的屁股,摇头不已。
张延龄笑问:“爹,你还怕颠簸?你先前那些话,是故意说给车夫听,让他回去转告给姑父的吗?”
张峦没好气地道:“嘿,你当我言不由衷呢?这马车就是比咱家的稳当。”
这还用得着你来说?人家的马车一看就价值不菲,姑且不说车身减震经过特殊处理,光是金光闪闪的铜质车厢外壳就引人瞩目,加之装饰了金线锦缎和翡翠贝壳,显得珠光宝气,车轮更是镶满了丰富的铭文和人物画像,简直就是杰出的艺术品。
这哪里是坐车,分明是坐在钱堆上,感觉自然大不一样。
张延龄看着周围的光景,此时的京师尚未修造外城,在格局上会显得很逼仄,而城外没有城墙庇护的民舍全都显得破旧不堪,基本是单层建筑,二层小楼什么的在这年头只有在京城内临街地段才能见到。
当然,城外的马路确实比城里宽敞多了,毕竟土地的价格不一样嘛。
“儿啊,先前在你姑父府上,他说的话你听到了?就是有关河间府那些官员的选用和升迁问题……你不是说自己见多识广吗?你好好给为父参详一下,他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张峦问道。
张延龄反问:“姑父说什么了?”
张峦翻了个白眼,不满道:“亏为父还把你带在身边,就是想让你参详事情的,你当时不会注意力全放在人家府上的小丫头片子身上了吧?不过,沈府那几个十岁左右的小妮子,模样倒是挺俊俏的。”
张延龄侧过头白了老父亲一眼。
这下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金氏会对徽商送婢女这件事那么在意了,感情张峦是那种传统的老色痞,在没有约束的情况下,盯着自家丫鬟,想发生点儿什么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张延龄道:“爹,咱格局能不能大一点?”
“把你当大人,却未曾想还是个孩子。”张峦笑呵呵道,“不过一切都如你当初所规划的那般发展,不知不觉间,三个月过去,咱们家跟那时已大不相同。几个月前,就算为父掏空脑子去想,也想不到会有今天的风光。”
张延龄道:“先等爹你当上国丈再说吧。”
“又胡说八道……哪怕你姐姐真当了太子妃,为父也不是国丈,一切都要等……唉,算了,再说下去,那可真就大不敬了。”
父子俩没继续探讨本地官员铨叙的事情。
等重新上了马车,父子二人来到城外徽商送的外宅,却见是个不大的院子,周围全都是民舍,没等他们敲门,里面的人听到外面马车的动静,一名四十多岁看起来忠厚老实的仆人打开门,笑脸相迎:“见过老爷、二少爷。”
张峦从马车上跳下来,还未发话突然皱起了眉头,拉过儿子,凑到张延龄耳边小声道:“要不……这些人还是遣散了吧……养活这么多丁口,可得花不少钱。”
张延龄瞥了老父亲一眼,好似在说,你才想到招仆婢容易,养他们难?你真以为把卖身契给了你,你就能对他们呼来喝去,每个人都矜矜业业为你当牛做马创造价值?这些仆婢可不是只会埋头干活、不知回报的劳动机器,没几个人真正能凭借己身之力在京师这寸土寸金的地方立足,全靠主家供养。
吃喝拉撒什么的,还不是要由你这个家主来负责?
以你现在的身家,要养活这么一大帮人,哪儿有那么容易!要知目前你暂还无俸禄傍身,那就时时刻刻都处在坐吃山空的状态。
张延龄此时好像个小主人般,对那老仆吩咐道:“麻烦带我们进房去看看……不是说这宅子是送给我们的吗?把府上的人全都叫出来,咱先把规矩立好。”
“是,二少爷。”
老仆引父子二人跨进院门,随即转身去通知人。
张峦笑着打趣:“嘿,没看出来,你小子天生就是少爷的命,挺有派头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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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