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要赶他走了。
周福听了这话,才真的惊慌起来。
他是周淑婉从周家带来这儿的奴才,原本也是个小管事,到了这里,又成了大管家。
现在被赶走,先不说周国公府里现在还有没有他的位置,就他这张老脸跟被撕下来放地上踩有什么区别。
尤晚秋也吃了一惊,她原以为顶多是骂几句,让周福给她磕头出气罢了,没想到却是直接将人赶走。
表哥他难道不怕周国公那边对他有成见么?
周淑婉听他要送走周福,亦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周福是她陪嫁来的管事,再怎么样也是她的人。如今王闻序要赶他回周家,又置她的脸面于何处?
她强颜欢笑,道:“怎么就要送他走了?他若是做错了,该罚就罚,该打就打,现在事情还未查清,哪里就要发落了他。”
她笃定周福做事周全,虽说尤晚秋说的那些事情,确实不假,但以周福在府中的影响力,或者说她在府中的威严,绝不会有人敢对着尤氏跟王闻序泄露出来,至于账面上的那些事么……
若是周福做的不齐全,那就白当了那么多年的管事,死了也是该的!
周福也立即明白,跪在地上扬声道:“奴才真真冤枉,今早上表小姐的丫鬟桂枝来要炭,但府里的炭都是有着份额,先前小厮们挑过来的那些炭都定了地方,要供应到爷跟老太太那儿,就是太太的分例都要往后稍稍,许是耽误了表小姐,这才……”
尤氏冷笑:“你这是说我的侄女故意说谎,来污蔑你了?”
周福忙道不敢,又说:“许是下头的人不尽心,多嘴说了些什么话,惹得表小姐动了怒,管束不当,是奴才的错,受罚是应该的,不敢求老太太,少爷,少奶奶宽恕。只是奴才实在是不敢对主子们不敬,若是哪里不慎有了得罪,还望表小姐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说完,他又砰砰的朝着尤晚秋磕头,磕的极重,立时下头的砖上便见了血。
尤氏吐出了一口气,不敢往下看,她是被气的狠了,才揪着要喊打喊杀。
如今周福这样辩白,又磕头磕的震天响,自认是出了气,又想着他到底是周家人,不好得罪太过。
便对着尤晚秋柔声道:“阿奴,你说要不要饶了他,若是你要饶了他,那便算了,若是你不愿,那姑母便听你表哥的,将他送回周家去。”
尤晚秋知道这是姑母在给她做脸撑腰,便对着尤氏甜甜一笑,道:“我瞧他也知道了教训,便暂且饶了他这次。”
反正他们也吃罪不起周家。
如今让周福受个教训,日后投鼠忌器,不敢克扣她的东西,让她在府上的日子能舒心些,她此行的目的也算是就达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