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夫人跟文昌侯看了看柔蔓,看她应付的过来,只是坐着给她撑腰。
夏柔蔓被二小姐颠倒黑白的话气笑了,怎么了,这意思是还是我婚事的问题,才动了我母亲的陪嫁不成?
四小姐也哭着喊道:“大姐姐,你不帮着母亲解难也就算了,怎么合着外人来欺负我们家人,你就是故意的!”
厅上哭做一团,三小姐的霜姨娘也到了厅上,默默行礼拉着三小姐低声问发生了什么。
见自家女儿站在大小姐身边,霜姨娘静默半分,拉着女儿站在了中间,哪边也不靠,三小姐见此挣扎了一会,还是跟着母亲站了。
夏柔蔓余光看见霜姨娘的做派,心里微晒,聪明人就是好,容易被聪明误。
夏德容听了两个女儿的哭诉,看看眠夫人跟文昌侯,还是端起架子教训起来夏柔蔓道:“近几年年景不好,铺子顾得本钱就差不多了,林氏这才挪用些钱,你在这计较什么,怎么一点大局意识都没有。”
眠夫人跟文昌侯被这话气得胸口疼,夏柔蔓按住他们,对夏德容说道:“同样的铺子,我母亲温夫人在的时候,就能搭理的井井有条,利润颇丰,怎么到了她的手里就无钱可赚了呢?要说年景不好,侯爷不如去别家庄子看看,人家是不是赚了不少钱。”
林氏哪敢让夏柔蔓再说,直愣愣喊了句:“闭嘴!这些事情哪是你一个闺阁女儿插手的!”
“要说侯府修缮,我婚事要钱,不如让林氏把账目拿出来我们对一对,这钱到底花在武定侯府里面了,还是她娘家林氏一族身上了!”夏柔蔓不停息的说了这些话,只让夏德容自己想。
打蛇打七寸,她爹这个人夏柔蔓很清楚,要说自己母亲的银子要真的用到了侯府,恐怕他什么也不会说,只觉得花就花了,但这钱要是用在林氏娘家人身上,那估计对夏德容来说不亚于割肉之痛。
说到底,夏德容跟林氏还真是相配。
夏德容平常最烦想这些事情,茂温在的时候就是茂温做主,茂温对这些银钱颇有些看不上,公中的铺子赚多少她就放里面多少,她身边的人都是她的体己钱发月钱,后来茂温不管事了,都由林氏做主。
林氏是个精明人,铺子打理的也算妥帖,林氏在侯府掌着吃穿用度一概等事,茂温的院子不归她管自己,这些钱林氏都给贪墨了。
贪墨这种事都是由小及大,林氏在侯府过的还算可以,可她娘家人就不行了,夏德容恨他们在外面乱说自己跟林氏之前定亲的事,不准给他们太多接济,林氏先开始还应,后来发现夏德容根本不看账本,这才将侯府的银子都挪给林家人用,最后愈发大胆,将茂温的嫁妆也拿去变卖。
这些事夏柔蔓虽然不知,可单看看如今林家的家产,就知道事情有古怪,偏偏夏德容是个糊涂虫,什么也看不出。
可笑自己上辈子也是瞎眼的,到了今生,才抬眼看周遭的一切。
夏德容指着林氏半天气得没说出话,林氏见此赶紧上前双手捧着茶水伺候,夏德容看见她就想到失去的那些钱,一把推过林氏道:“你换个贱人,把账本都给我交出来,查,全都我查!”
夏柔蔓抬脚上前道:“让林氏查肯定什么都查不出来,让我查肯定处处是错,不如侯爷另选一人来查这账目吧。”
这话说的在理,夏德容抬眼看看场上的人,左边老神在在安心吃茶的眠夫人跟文昌侯?这不行不行,先不说是外人,就他俩一看就是茂温的人,怎么可能让他们查。
夏德容目光略过他们,眠夫人二人也不惊讶,再往右边看,是二女儿跟四女儿,二女儿垂眉敛目是个恭敬样子,四女儿目光殷切的看着自己,这两人也不行,她们跟林氏十分亲近,断不能查出什么,要是查不出来,那还怎么追回林氏给她娘家的银子!
最后夏德容看了看安静温顺的霜姨娘,平素霜姨娘就是个稳重大方的,又很听自己的话,不如就让霜姨娘暂管侯府,彻查此事?
夏德容越想越觉得妙,直接开口道:“霜儿,你上前,带着人把林氏屋子里的账本全都搬到你院子你,你来查此事,现在就查!”
霜姨娘在夏柔蔓说另选一人来查账目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这厅上数来数去,竟然只有自己院子是最合适的。
霜姨娘心一沉,怕是大小姐早就算好了自己的态度,又不知道大小姐又有什么原因,可以让自己站在她那一边,莫非是三小姐?自己的女儿?又或者,大小姐知道了什么?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此时厅上的目光都看向霜姨娘,霜姨娘见大小姐嘴角带笑看着她,那一想凌厉的眠夫人的目光也在她身上,心里沉了几分只好朝侯爷说道:“既然侯爷看的起妾身,那妾身就斗胆做个决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