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涟带着唐惟妙的父母参观了他在本市购置的房子。
唐惟妙父亲对他屋内的装潢颇有意见,植被地毯多,且过于温暖,大冬天的,屋里热得他发燥。
不过老父亲没有当说什么,家后,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喝了几片助眠的『药』,打了个电给。
“要多注意休息,感觉难受了就告诉我们,过几天我让你妈过去照顾你……”
啰里啰嗦,叮嘱了好多才挂断了电。
等唐惟妙躺到床上,昏昏欲睡时,老父亲又打了电。
“妙妙啊,我左想右想,担心得很啊!你说这孩子是不是,算他们说的半妖?会不会被歧视啊?他们有没有自己的学校?教学条件怎么样?学校里的小妖怪们,会不会骂他是个半妖啊?”
唐惟妙哑然失笑,心里又颇不是滋味,轻声细语安慰罢,刚挂了电,老父亲又打了。
“小辛的个户口是在北京吗?海淀的教育不错,孩子能上公立学校吗?我想想去,咱们还是得上公立学校啊!接受人的教育,良好的教育。你们这些得规划清楚啊!不能没有计划,得上点心啊妙妙……”
“爸。”妙妙第三次强调,“想这些还早,我生完,还得等小东西破壳,需要多久我们现在不清楚。”
老父亲失落道:“哦……你们也要好好规划啊!”
这次,老父亲挂了电没再打过。可能也知道晚了,不想打扰睡觉。
但十分钟后,唐惟笑发了一条消息。
“得,咱爸哭了,妈正在哄。我就说,他反应慢,夜深人静才能想白。”
想白,养大的忽然嫁人了,嫁的不是人。一是伤感长大,是不安“非人”。
老父亲坐在床头,叨叨着一些遥远的问题,悲伤地睡不着觉。
这可唐惟妙也带哭了,坐在床头掉眼泪。
辛涟抱着纸巾盒,默默抽纸给她,等她哭差不多了,小心翼翼跟她道谢。
“妙妙,谢谢你。”他的手指轻柔梳理着她散开的头发,轻轻将她拥进怀中,“谢谢你,选择我。”
“没事的……”唐惟妙整理好情绪,摇头道,“你值得,辛涟。”
好半晌,没动静。唐惟妙擦了眼泪,抬头看,辛涟竟然脸红了,一副纯情少年被心上人直球表白后,无措又怔愣的样子,怔怔盯着她看。
唐惟妙忆了一下自己的,没什么特殊之处,她确定她说的三个字是你值得,而不是我爱你,怎么就……就一下子辛涟的心防给攻破了。
“……你不会是感动的吧?”唐惟妙凑近了,能看到他的睫『毛』微微颤着。
他握着纸巾盒的手指紧张地用力,过神,他要求再说一次。
“妙妙,能不能……再让我听一次?”
他这个样子,又反向击中了唐惟妙。
她就吃这种,已经熟练到家的成熟男人,『露』出纯情的模样。
唐惟妙点了点头,捧着他的脸,认真注视着他的眼睛。
“我爱你。”
她如愿以偿,看到了活了百多年的辛涟,在她前被这三个字简单的击中。下一秒,金『色』的翅膀毫无预兆地就张开在她的眼前。
辛涟慌『乱』的捂着心脏,翅膀颤抖了好半晌,在分散的金『色』羽『毛』中,他用几乎压抑不住的哭腔,无措道:“收不去了。”
他说这句时,语气很平静,但神态如临大敌。
唐惟妙突然的三个字,让他在怔愣中心花怒放,翅膀颤巍巍想要不顾一切地冲出窗户,在全人类前旋转舞蹈。
更糟糕的是,收不住的,不仅仅是翅膀。
唐惟妙就在他的怀里,他的腿上,他的反应,他的一切,她第一时间感受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