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老宅位于A市南部,半山腰的位置风景绝佳,更是常年隐匿在茂密的树丛之后,红色超跑沿着盘山公路一直开到天色渐晚,大门终于缓缓打开,所有人都严阵以待。
温室内的玫瑰开得正好,周繁摘下了墨镜,缓缓扫视这个自己离开了许久的地方。
两年前周繁正式坐镇周氏以来,她把握住了所有的权力,公司元老一个接一个的卸任,尤其是和父亲关系好的,谁都避着这个年轻人。
“回来了。”站在所有人之前的,是一个中年妇人,即便年华老去,也不难看出她年轻时候的风韵犹存,望着女儿的目光也满是宽慰。
“妈。”周繁开口喊了一声。
“先回去休息吧。”半路接到电话,此刻杨宇也并没有出现在周繁的身边,周夫人心里多少有了揣测,没有多问,
“回来看您一会儿,晚上公司还有会议。”周繁跟她轻轻拥抱,说出来的话却很疏离。
没有哪个不长眼的秘书会这样做,周夫人明白这不过是女儿搪塞自己的借口,只可惜这一回她将原因猜错了个彻底,当平静的外表被撕开一个口子,其中包藏的真相便再也藏不住。
“你就非得,为了那个小杂种么?”周夫人心头的怒火一下子涌了上来,尽管抬手拥抱了女儿,开口说出的话却有些无情。
“母亲,当初那件事,您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么?”周繁听到她的用词,明白母亲这么多年还是将周乐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是非恩过难以判定,但现在的周繁,想要哄回周乐之的心却很坚决。
“怎么,小杂种我还不能说她么,她上一次怎么来的,后来又怎么滚出去的,你就算带回来千万次,我还是会这么做!”周夫人再一次驳回了女儿任何的试探。
她的态度,让在场的佣人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发出任何的响动,只有冷风从两人的中间刮过,周夫人以为女儿会暂时消停,可没想到周繁的态度,比起她的强硬来说,并不落下一星半点。
“无论您怎么想,乐之是我的妹妹,就算不是您的女儿,她也是周家的一份子,有多少人对不起她,您应该比我清楚。”
“可笑!”周夫人尖锐的嗓音像是平地上抠出的指甲印,她冷哼一声:
“我们欠她的?小杂种没死还真是运气好,周家的一分一毫都跟她没关系,小繁你到底中了什么魔咒,清醒一点!”
“你问问你那个死鬼老爸,他有说过一句承认的话么?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就别想进周家的大门!”
“妈妈!”周繁努力平复着自己听完这一段话后的心绪,没有选择跟母亲继续争辩,抬头看了眼老宅,想起了周乐之当年的狼狈和自己的无能,只好选择了驱车离开。
一路上副驾驶上的手机不停震动,那是周夫人尚未发泄完的怒火,周繁此刻半分也不想理会。
周繁回到了自己从前的住所,这回只有清冷迎接。
“爸爸,我回来了。”看着被摆在客厅一角的照片,她拖来一把椅子,和照片里约莫四十出头的男人说话。
“这半年在国外过得挺好的,只是以后分公司到了欧洲,可能就会常常不在家了。”
“乐之那边,态度已经好多了,她会回来看您一面的,我向您保证。”
对着父亲絮絮叨叨了一阵,又像是想起了杨宇,周繁面上流露出不悦,嘴里也嘟囔了一句:
“今年冬天真冷。”接着就钻进了二楼。
简约风格的书房,是周繁在家最喜欢的地方,桌上的照片,照旧只有男人,复杂的关系最后便简化成了一个人的身影。
另一边的周乐之看着行李箱却犯了难。
手机里的拨通键却怎么也按不下去,更不想发微信。
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箱子被留在玄关,周乐之又回了房间,不久被门口咚咚咚的敲门声给吓了一跳。
“生日快乐。”本以为是杨宇去而又返,却突然被一个蛋糕挡住了视线。
周乐之好看的秀眉蹙成了波浪状的山峰,阳光洒下的正好,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她饿了。
保镖退了一步,让周乐之稳稳地跟何厝打了个照面。
也多亏上个月的乌龙绯闻,让周乐之记住了这张脸,皮囊倒是好看,年纪算不得小白脸,那“老白脸”这三个字就成了周乐之现在对何厝的印象。
“何总走错家门了?”周乐之冷冷的说了一句。
好在保镖眼疾手快抵住了门,不过何厝的手上仍然拿着蛋糕,算是突如其来的热情,让表面镇定的周乐之实则有些不知所措。
“何总不屑于做这种骚扰独居女性的事吧。”将独居两个字咬的很紧,周乐之死死盯着何厝,她多少还是相信这个总裁的人品。
后者的眼神才总算是有了些波澜,但第一反应上下打量她,这样的动作惹得周乐之不自觉将衣领提了提,同时她对何厝的印象里,又加了一条:老变态。
周乐之此刻在粉色兔子羊绒睡衣的加持下,不施粉黛的模样更像个小妹妹。
若不是保镖以及何厝的眼神过于冷淡,怕是什么不该看的场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