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多多伸手摸妹妹的脑袋:&ldo;你长这么高了,比我还高了。&rdo;吕银凤吸了一下鼻子,掩饰不住欣喜:&ldo;三姐变漂亮了,我都有点不敢认了。&rdo;&ldo;哪里有,还是老样子。&rdo;吕多多不好意思地说。吕银凤从吕多多手里接过行李:&ldo;姐你的牙齿弄好了?&rdo;吕多多用手挡了一下嘴巴:&ldo;弄了一下,还不算好,还要一年多时间。她们都回来了吗?&rdo;她们,自然指的是两个姐姐。&ldo;二姐在家,大姐还没回来呢,她的婚期还有一个礼拜,要过两天才会回来。爸妈这些天都忙死了,到处在借钱给姐姐办嫁妆。大姐说了,不能太寒酸,男方来了八万聘礼,大姐要一辆十二万的车,爸也没反对。&rdo;吕银凤一边说一边跟吕多多汇报情况。吕多多&ldo;哦&rdo;了一声,心想吕建民会不会骂女儿都是赔钱货呢,估计不会,那是他的乖女,嫁了个好人家,给他长脸面,赔钱都是乐意的。不过这样一来,银凤肯定又要倒霉了,自己的学费是贷款,不用家里管,银凤还在上高中,又是学的美术特长,每个学期要比别人多花一笔钱,吕建民肯定要骂死去。&ldo;银凤,你以后钱不够,给我打电话,我想办法给你寄钱过来。&rdo;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吕多多觉得反正都欠了赵宁肃一屁股债,又欠着银行的学费,干脆就不去想了,以后慢慢还吧,照赵宁肃说的那样,以后混出名堂来了,一个月都有一两万,愁什么?吕多多乐观得很。吕银凤笑眯了眼:&ldo;好,谢谢姐。姐,咱们吃了早饭再回去吗?&rdo;吕多多嗅着米粉店浓浓的骨头汤的香味,犹豫了一下:&ldo;我还没刷牙呢。&rdo;现在戴了牙套,要特别注重口腔卫生,每次刷牙都要刷好几分钟,吕多多不敢轻视。&ldo;哦,那咱们先回去吧。&rdo;吕银凤说。吕多多想了想:&ldo;妈是不是去店里了?我想去先看看妈。&rdo;她不想一回家就看到那些让自己膈应的人。&ldo;那咱们过去吧。&rdo;程春兰生了五个儿女,一生都在劳碌。本来以为终于将大女儿培养出来了,她能够帮家里减轻一下负担,结果倒好,还没见往家里拿一分钱,她就要嫁人了。吕程程说了,当初工作是她自己找的,就是她现在的老公帮的忙,没让家里出力,所以嫁妆不能省,不然以后她在婆家抬不起头来。除了一辆车,她还要一套家电,以及c黄上用品,因为房子是男方买的,家具也是男方办的,她不能太寒碜了。还要上县城酒楼办酒席。程春兰叹了口气,嫁女儿摆酒给嫁妆,这是情理中的事,但是自己家里这情况大女儿又不是不知道,下面还有四个弟妹要上学,大女儿难道没看见吗?这一口气就要差不多十来万,这简直就是要拆了她这把老骨头,难怪老人们说,儿女就是前世的债,这辈子来讨债来了。程春兰想着自己的命就想哭,但是人前还得装出一副很幸福的样子,大女儿嫁了个省城人,还有两个女儿上大学,一对双胞胎在读高中,成绩也都不错,都有出息,吕建民两口子有福气啊。吕建民又死要面子,女儿要什么就给什么,说包租婆吕玲玲回去的路上,吕多多问吕银凤:&ldo;吕玲玲怎么了?&rdo;吕银凤摇头:&ldo;我也不知道,我放假回来她就在家,每天都在家里睡觉,也不爱出门口。胖了好多。爸妈不让我们去惹她,说她身体不好。&rdo;吕多多心里有些狐疑,直到见到吕玲玲时,吕多多才知道那个胖了好多是什么概念,真把她也吓了一跳。她到家门口的时候,看见一个胖女人在走廊下刷牙,她穿着睡裙,蓬着头发,吕多多没认出来那是吕玲玲。吕玲玲漱完口一抬头,看见了吕多多,愣了一下,又转了一下眼珠看向吕银凤,然后嘴一撇:&ldo;哟,我们家的三小姐衣锦还乡了,还带着小丫环呢。&rdo;眼底里却慢慢腾起了嫉恨的神色,那个丑八怪吕多多,她一身光鲜地回来了,自己的角色跟她完全对换过来了,这叫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吕多多面无表情地看着吕玲玲,她没洗脸,眼角还沾着眼屎,嘴边还有牙膏沫子,整个人都是肿的,尤其是那张脸,起码比原来大了三分之一,整副神态令吕多多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功夫》里的那个包租婆,当然,吕玲玲的五官还是在的,就算是包租婆,也还算是个漂亮的包租婆。不过吕多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居然会是吕玲玲!吕建民不在家,已经去上班去了。家里还是记忆中的老样子,家徒四壁,隔壁邻居家都已经重新翻修新房了,就他们家还没变,连加一层都没法加。一家好几口,都还挤在三间平房里,幸好左右两边是间隔开的小套间,不然住都不够住。桌上摆着打回来的米粉和包子,看起来已经冷了,不知道是谁去打的。吕多多将东西放到吕银凤的房间,拿了牙刷出来刷牙。吕玲玲已经坐在桌边翘着腿吃早点了,头发依旧没梳。她斜睨着吕多多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