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苏十筹侥幸摘了第一颗,那为什么就不能侥幸摘得第二颗呢?”一位富家公子笑道,“以前听说苏十筹种种传闻,还觉得太过夸大,但今日得见,才知道苏十筹比传说中还要天赋过人,日后成就恐怕极其非凡,待这次摘星阁结束,我定然要劝说我的家人,努力和苏十筹交好!”
“你倒是忘了出了浑天盘以后就会忘记这里的经历?”另一人翻了一个白眼。
那富家公子愕然不已,半晌后,连连叹气,说了好几声可惜,引得众人不停哂笑。
走在下山的路上,苏仪迎面见到许多心神稀薄的仕子正在上山,见到苏仪尽皆目瞪口呆,心中想着人比人气死人,都是差不多时刻出发的,结果他们费尽千辛万苦才开始攀山,就有人准备下山了。
苏仪对其他人的反应视若无睹,在心中总结道:“在战争中能用出某一道计谋,也许只是侥幸成功,并不能断言是真正地掌握了这道计谋的精髓;而如果反过来,想要破解某一道计谋,就必须反复推敲、理解这道计谋的运作方式和原理,然后才能制定破解计谋的对策;只有破解了对方的计谋,才能真正算作理解了这道计谋,难怪摘星阁要设置这种考验。”
苏仪下了山,重新走进迷雾区域之中,感觉迷雾稍微变得冷了一些。
雾霭内的一丝丝的冷意钻入心神之中,苏仪不禁打了个寒颤,心中计算道:“我在暗渡陈仓的考验中呆了一天有余,精神力消耗了三成左右,如果幸运的话,应该还能摘取一颗将星;至于第三颗,应该没什么指望。”
苏仪又想到:“既然我已取得两道障眼法奇谋,那再来一道障眼法的话恐怕对我的帮助不会很大,我现在迫切需要的是能够提升我自身力量的奇谋。”
苏仪想了想,果断往正北方向走去。
途中,苏仪遇到了一个迷路的仕子,他在迷雾中冻的瑟瑟发抖,心神被不断削弱,恐怕就算是进入摘星阁,也很难摘到将星了。
尽管如此,苏仪还是随手为他指明了方向,那人连声称谢,往那个方向走去。
这个小插曲几乎没有耽搁苏仪的时间,再次攀登了三千道台阶、精神力在雾海中再次削弱一成以后,苏仪来到了“破釜沉舟”奇谋的摘星阁之前。
山顶平地聚集着百来人,尽皆一脸颓丧,显然都是历经考验但是失败后聚集于此的。
因为浑天盘的规则不允许讨论摘星阁的内容,所以在场诸位尽皆都是独自思考,满面愁容,一片死气沉沉的景象。
苏仪的到来打破了沉闷的气氛,有位素水县的仕子眼尖,见到苏仪走上山顶,立刻喊道:“苏十筹来了!”
那些盘坐在地上的人立刻哗的一声站了起来,看向苏仪,每个人都在议论纷纷,猜测苏仪究竟能不能摘到第二颗将星,成为天下庶族寒门的第一人,但几乎所有人都摇头,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他们亲身经历过破釜沉舟的考验究竟多么难。
人群之中,项门子弟项卓看着意气风发的苏仪,眼中有苦涩的意味流转:他原本以为这届新晋武生中,只有一个韩乐山能和他竞争,没想到半路杀出苏仪这匹黑马,把两人都压了下去。
想了想,项卓觉得没必要跟苏仪斗气,于是上前问候道:“苏十筹,久闻大名,你可是要参加这破釜沉舟的考验?”
苏仪点头道:“正是如此。”
“那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今年的考验比往年难的多,你要是选择这种大型战役形成的奇谋,怕是会精神不支,一定要多多考虑。”项卓摇头道。
苏仪知道对方是好言提醒,只是诧异道:“我听说在出了浑天盘之后就无法保留记忆,项兄为何会知道今年的考验比以前难?”
听到这个问题,项卓左顾右盼,把苏仪拉到一个无人的角落,低声回答道:“我门内的一位长辈,以前担任过浑天盘的监督官,知道往届的考验内容,在昨夜稍微点拨过我。以前的考验,都是我们对敌人使用计谋,现在的考验,却是反过来的,难度增加了几倍不止。”
苏仪双眸一凝。
“果真如此?我先前还感到奇怪呢,竟然是敌人对我使用计谋……项兄可知为何会突然加大难度?”苏仪问。
“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项卓尴尬地摇摇头,又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破釜沉舟的考验几乎是个死局,我已经经历了两次考验了,仍然没有得到破解之法。好在我对破釜沉舟的将星有着亲和力,精神力消耗减了大半,两次考验只耗我四成精神力,否则换成任何一个其他仕子,两次考验早就耗尽精神力了。”
“死局?究竟是什么考验?”苏仪问。
项卓在嘴前竖起食指,又往天上使了使眼色,示意不能说。
“我明白了,多谢项兄提醒。”苏仪拱手称谢道,“但我已经打定主意要摘这破釜沉舟的将星了,究竟是不是死局,我一定要亲身去体会一下,试一试能否破解。”
“既然你主意已定,那我就不多劝你,你的精神力看起来还很充足,试一次倒是无妨;如果觉得这死局实在无法破解,我建议你果断收手,去摘那些小型战役的奇谋。”项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