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一会儿,阮主编放下诗页,徐徐说道:“你们啊……注意力全在诗上,难道没注意到此外的背景介绍?这首诗,可是引发了四响情有独钟奇观,若是这等有情之诗不上《国学》,那这一册的其他诗文也不要上了。”
众人面有讶色,又接过诗页仔细一看诗作左边的背景介绍,顿时惊声四起。
“还真的有这回事!”
“我的天!四响晨钟奇观啊!我这辈子都没见到过!”
“先是一首《立志》引发势不可挡奇观;后是一首《醉酒死战》引发投笔从戎奇观;现在又来了一首《自遣》形成了情有独钟奇观,这苏十筹究竟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不说奇观,这首《自遣》已然经典非常,但要我说,作诗之人的感情却更是难得,理应登上《国学》!别说拖到明年,就算是拖一刻上《国学》,都是天理不容!”
没有一个人反驳,众人齐齐看向阮主编,就等他下最后的决定。
“如今苏十筹在天下仕子心中风头正劲,人族需要这颗新星照耀前路,此时正是我等推波助澜之际;我等徇私是真,但顶多只会被天下读者骂一年,若是让后人知道我等故意压着苏十筹之诗不发,恐怕我们会被后人骂一百、一千年!”
众人面色一凛,纷纷说道:“主编大人目光长远,我辈远不能及!”
在素水县。
皇甫院事将《自遣》发给国院飞文阁之后,因为还不到子时离席时刻,众人便开始东一句西一句地聊天聊地。
这时,忽听得宅院外有人用鼓角争鸣高声喊道:“圣旨到!素水县武生苏仪接旨!”
众人尽皆一脸愕然,不知道为何圣旨会在这种时候到达,就连季县令也沉着脸嘀咕道:“不是通知是圣旨明日才会抵达么?而且不经由我手,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来苏贤侄家门口颁布圣旨……这不对劲。”
苏仪微微蹙起眉头,起身走出正堂,招呼苏诗儿跟上,同桌的官吏们纷纷随行,而院中的宾客们也一脸好奇地跟了上去,都想看看朝廷究竟会封赏苏仪什么。
走出门,果然见到一位三十几岁的钦差昂首挺胸立于门外,手持一卷龙绣黄绸,面色平静。
见到众人来齐,那钦差高高举起手中黄绸;见圣旨如见君,在场所有宾客尽皆下跪,平民额头及地,名门望族大幅度弯腰,县衙一系的官员只低下头;而枢密院一系的官员只跪元戎,见到圣旨只是微微弯腰以示尊敬。
除了枢密院一系的官员以外,在场唯一站着的只有苏仪了,天择仕子不跪君王,只跪圣人。
那钦差张开圣旨,大声朗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武生苏仪,因博才多学,力能扛鼎,拔头筹于千古,获天择于荒芜,朕深感欣慰,故赐御用文房四宝一套,紫绶玉带一条,瀛洲玉珊瑚等物,另黄金三百两,并赐封从五品素水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视六百石,加实封,钦此!”
“谢主隆恩!”苏仪接过圣旨,眉头却是微微蹙起。
那钦差点点头,又招手让身后的两人将箱子抬上前来,一打开,各种奇珍异宝在街边灯笼的映照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辉。周围诸多平民百姓全都站了起来,看着箱子内的财宝连连咽口水。
一众县衙官员尽皆面有讶色:他们本来预期朝廷对苏仪的封赏会很少,但没想到会如此丰厚。
能用上御赐的文房四宝,是所有文官心中的追求之一;而兵锋大陆的颜色以黄为尊,紫次之,红绿在其后,紫色的织物一般只奖励给王公大臣,没人想到苏仪一个武生竟然能破格得到这等赏赐;而瀛洲玉珊瑚更不用多说,乃是延年益寿、开智醒脑的奇物,人族从瀛洲获得的玉珊瑚一年也不过十几株,基本都是皇室独占,极少赏赐给下臣。
而封爵方面,所有人都认为朝廷对苏仪要么不封,要么给个只挂着头衔、没有实权和税收的虚衔,但圣旨中竟然点明了“加实封”,也就是说苏仪的爵位是真正的从五品县男,而季县令作为上县的县令,官阶也不过从六品,在正式场合见到苏仪还得口称“大人”。
只不过爵位不比官位,虽然爵位有头衔有税收,但充其量只是荣誉称号,从五品的县男实权远远不如从六品的县令。
但即便如此,苏仪只要头上顶着从五品的实封爵位,到哪里都会得到礼遇和优待,可以说是极其丰厚的赏赐之一。
很多平民不懂其中的门道,只听得黄金三百两五个字,便是双眼发直,好似口水都要流出来。
一两黄金就是十两银子,几乎抵得过许多人一年的收入,也就是说很多人干上几辈子都攒不下这么多钱。
名门望族们却不在乎钱财奖励,而是更在乎那些奇珍异宝以及爵位封赏,心中都在寻思:朝廷果然还是有眼光、明事理的,苏十筹先前所取得的种种成就,正当配上这样的奖赏。
那钦差走后,苏仪让季安把封赏之物搬回库房中,宴会照常进行,一众官员一回到正堂座位上就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