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听听我说的对与不对。”
叶铭修闻言,坐回床边,似是疲倦般揉了揉眉心。
叶绍卿盯了他半晌,咬了咬牙,沉声问道,“宋景仪,姓的是周。”
叶铭修皱眉看他,却是没有否认,只是轻轻叹气。
叶绍卿整个身子微微颤抖起来,只要这一条对了,剩余的,便无需再问了。他安静了片刻,忽然低头,将手上扳指取下来,朝叶铭修狠狠掷过去,“为了这弥天大谎,竟连祖宗的东西都不要了!”
叶铭修接住,面上显露几分苦涩。
“你明知他腹中是我的……”叶绍卿说不下去,刹住哽咽,偏过头去,“你竟半点兄弟情分都不顾。”
“阿临,我做的我自会承认,但我没做的,我也不必担那名头。”
叶绍卿冷笑一声,不接话。
“事已至此,我便把原委都说与你听。”
宋景仪昏沉中是被颠簸震醒的。
他腹内仍在作痛,却不再是那种规律的绞转了,只是绵绵闷疼。全身似乎置于云端,无着无落。他睁眼歇了许久,才发现自己是在一辆马车之中。
马车里挂着色彩鲜艳的毯子,香气熏人,却仍掩盖不了浓重的药味。
旁边的侍女有着明显的北蒙血统,不知是哪个部落,眼珠湛蓝,十分奇特。她似乎没料到宋景仪醒的如此早,愣愣看了他片刻,才急忙掀开帘子用突厥语喊起来。
下一刻,马车重重一晃,似乎有人直接跳上了行进中的马车,一个高大的男人弯腰进来。
他一头长发随意披散,几缕辫子夹杂其中,戴着金色额冠,短装长靴,脖子里缠着厚厚的纱布。
阿史那附离眼光古怪地盯着宋景仪,似乎犹豫了一番才在他身边坐下,做出笑容,“宋将军可算是醒了。”
宋景仪淡淡睨他,似乎无甚兴趣,想要重新闭起眼睛。
“你们大启还真奇怪,怎么还自己人杀起自己人来了。”阿史那附离见他无心对话,故意提道,“若不是本汗到的及时,你早就是具尸体了。”
“那本汗可要烦恼了,要是你死了本汗还带不带你回去。”
宋景仪终于重新看向他,似乎在品味他话里的真假,“何意?”
“夜里那队士兵,原以为是护你的,没料到是杀你的。”阿史那附离解释道,“跟本汗抢人,自不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