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
孟阳雨没想这么快就被谢涯看了出来,真不愧是他一起长到大的兄弟。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学姐的未婚夫有点眼熟,又实在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眼熟?”谢涯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苟新白,孟阳雨的活动范围就那么点大,兴许是在路上遇见过吧。
“学姐的未婚夫应该是本地人,你在路上偶遇过也说不定。”
孟阳雨闻言点点头,“有道理,或许吧。”
俞静蕾他们给今天的宾客都安排有房间,谢涯打算休息一会儿,孟阳雨说他看见了以前高中认识的学长,过去打个招呼,钻进人群中很快就找不出来了。
谢涯和季灵渠拿着房卡走进房间,从行李箱里拿出换洗衣物挂上,因为明天就回去,他们只提了一个小型行李箱。
进浴室洗了个澡,谢涯看见柜子上放着红酒,他伸手拿过旁边的可乐,悠闲地走到沙发椅上坐下,单手将易拉罐打开。
“季灵渠……学姐的情况有好转吗?”纵然被季灵渠告知不要多管闲事,可他还是没忍住问出口。
季灵渠正在研究浴缸里的鱼,闻言直起身子走到他对面的沙发椅上坐下,“一切命数,轻易不会改变,即便付出巨大的代价,也不一定能成功。”
他端坐着,宛如一尊高高在上的神像,不沾染半点人世间的喜怒哀乐。
谢涯的脑子里无端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如果有一天自己和学姐一样,季灵渠到时候也会像现在这样无悲无喜吗?
他不知道,可单单只是闪过这个念头,季灵渠的冷漠就宛如一把雪亮的利刃,将他的心脏扎穿,流血不止。
可他也明白,季灵渠说得是对的,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就算季灵渠愿意为他付出巨大代价,他也不愿意,他应该会慷慨赴死。
这么一想,谢涯堵得慌的心,又立即被疏通,涓涓细流慢慢地流淌着。
安慰开导自己,这是谢涯最擅长的事情。
他拿起可乐喝了一口,没忍住打了个嗝,居然把自己逗笑了,季灵渠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哈哈哈哈,没什么。”谢涯摆摆手,又想起正事,将手里的可乐放在桌子上,倾身向前,小声对季灵渠说:“我刚才好像在苟新白的身上嗅到了土腥味,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季灵渠盯着他没说话,漆黑的眼瞳中仿佛笼罩着一层薄雾,弥散开丝丝凉意。
“怎……怎么了?”谢涯被他这样盯着,瘆得慌。
“没事。”季灵渠收回视线,拿起桌面上的小零食撕开:“不是你的错觉,他身上的确有土腥味。”
听到这话,谢涯眉头紧锁,“他会不会有问题?”
季灵渠没有正面回答他,袋子里装的是妙脆角,吃起来有点停不下来。
谢涯目不转睛地盯着季灵渠,希望他能给自己透露点信息,可季灵渠始终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回去给你做抹茶冰淇淋千层蛋糕好不好?”
果然,季灵渠吃零食的动作慢了下来,谢涯再接再厉,“椰奶芒果冰沙?”
“焦糖布丁?”
季灵渠的手终于停了下来,优雅地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指。
一副“甜品不甜品的都无所谓,主要是我光风霁月,正义感强。”的正直脸,“他就是你学姐的因果,解铃还须系铃人,旁人插手不了。”
谢涯没听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所以苟新白到底有没有问题,和学姐结婚是不是别有用心,还是说学姐亏欠过他什么?
季灵渠见谢涯愁眉紧锁,头上的小卷毛都耷拉了下来,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不必过度忧思,时机到了,自然会有答案。”
这话听着像是天机不可泄露的意思。
他自己琢磨也没有用,毕竟他并不了解俞静蕾和苟新白之间发生过什么。
晚宴办得非常热闹,客人也很多,俞静蕾扔捧花的时候,一群人上去疯抢,谢涯和季灵渠已经结婚,倒是没有参与,孟阳雨不仅没有抢到捧花,新买的鞋子还被踩得全是脚印,气得他决定多吃两碗饭。
捧花最后是被伴娘接住的,让谢涯意外的是,伴娘居然就是今天早上在船上扇自己男朋友耳光的那个女人,听见她说自己是俞静蕾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谢涯才猛然反应过来,她是钟苒。
念高中的时候,经常和俞静蕾挽着手走的女孩儿。
“卧槽,她居然是钟苒学姐,女大十八变呀。”孟阳雨同样惊讶,他忽然压低声音对谢涯说:“我觉得应该是微调过,她以前鼻子很塌,经常说羡慕俞学姐鼻梁高。”
“你话真多。”谢涯白了他一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要别过度疯魔弄成冯诗韵她们那样,微调一下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