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三人在天黑的透透的时候进了城门,一刻也未耽搁就回了萧府。
到了地方,抱人下马,路上怀里的人就一声没吭,萧钰瑾怕她耽搁时间太久晕过去了,路过门口交代下人去请府中大夫,径直带回了他娘的屋里。
他娘正在教他爹识字练字,这么多年了他爹记不得事,一边教一边忘,但他娘一点也不气馁,还是耐心的教着,他爹也很耐心的学着,循环往复,乐此不彼。
听见动静俩人一抬头,看见儿子抱着个大被子进来了,行色匆匆目不斜视,轻轻柔柔的放到卧房的大床上。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简单!肯定不是床被子!也不教了不学了,忙起身凑上前去看看。
这一看,俩人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自家儿子正将那盖在头上的被子往下拉,露出一张天姿绝秀的美人脸!
“儿子,你…你…打劫了个姑娘?”他娘目露惊讶,声音抖了抖。
“阿瑾,你这样不好,跟禽兽有什么两样!”他爹恶狠狠地说。
萧钰瑾没空搭理他们,这一天都被人叫两回禽兽了,也没闲心生他们气。
出了门正好府医提着药箱往这赶,一把提溜了药箱扯了人就拎到了床边,府医气都没歇一口,就把上了脉。
“怎么样?她是落入寒潭,着了凉,一直发高热,你看……”
“你别说话,老朽正在切脉。”府医喝断了萧钰瑾的话。
他在萧家几十年了,从很久之前就随着萧家主人上战场做军医,一身医术自不在话下。萧家不复以往,他也没走,萧炎也是由他一手调理的,只是脾气有些古怪,人却是不错的。萧钰瑾也没再插话了。
过了一会儿,府医收回手,对着三人殷切的目光,说:“都不必担心,只是感染风寒,邪表入体引起发热,再加上受了惊吓有些劳神,我开个药方,连喝七日,一会儿先煎了服下今夜可保无事。”
府医开了药方递给药童拿去煎药,“夜里有事可差人去唤我。”说完就走了。
“那个……这姑娘是你救的?可知道是谁家的?这大晚上留宿在咱们这妥不妥当?”萧母见这姑娘长得好看,自己儿子也挺紧张,不由打起了主意。
自家儿子都十六了,还没结亲,这要是还在侯府,多少名门贵女排着队等着咱挑,现在居然没有一家愿意结亲的,都是捧高踩低的小人罢了,也想开了,要找就找儿子喜欢的,眼前的姑娘就很不错嘛。
“是啊是啊,不妥当不妥当的。”萧父也附和着说。
“爹爹,娘亲,言儿知道,言儿说!”人未到声音倒是远远传来。
萧钰瑾抱着膀子站在床边,小麻烦回来了,真是,本想解释一下,眼下还是算了,越解释越乱。
来人正是远远被甩在后面的萧钰言,别看只得七八岁年纪,却有些本领,萧家儿郎自幼习武,骑马更不在话下。
只是年纪太小了,又是第一次骑这么快,有些吃不消,这会儿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门,挪了进来。
萧父见了,忙上前抱了,送到椅子上坐定。
萧钰言人小鬼大:“娘亲,我和瑾哥哥在寒潭钓鱼,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个小姐姐,哥哥可喜欢小姐姐了,他还借衣裳给小姐姐穿呢。”
“娘亲,您说小姐姐是个神仙吗?”神仙才会从那么高的天上掉下来,萧钰言觉得自己分析得挺对。
萧母很快抓住了主要信息,拧眉问:“可是五朵山下的寒潭?”
“可不就是那个嘛,那里的鱼最是鲜美了,我还钓到一条鱼呢。”萧钰言好不得意,哥哥都没钓到呢!
“言儿真棒!言儿最厉害!”萧父拍着手笑的像个孩子。
“我难受,我……水,嬷嬷,我渴。”床上的人哆哆嗦嗦的,话不成调,萧钰瑾离的最近,听到了去倒了杯水,把人扶起来喂了下去。
“我还想喝,我渴……”阿笙感觉自己全身都要起火了,尤其是喉咙,好像有火拢着,烧的难受,委屈的不得了。
萧钰瑾见这人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起身拿了桌子上的茶壶,壶口放在她嘴边,轻轻歪了歪有水流出来润了润嘴唇,这人飞快的抱了茶壶喝了起来。
手一伸出来,腕上带着的夜明珠没了遮挡,立马将屋子照得亮如白昼,一看就绝非凡品,萧钰瑾拿眼看了看,没说话,不动声色地拿被子掩了掩。
“萧钰瑾!这是南越国特有的深海鲛人珠,只有皇室才有,哦,不对,皇上最宠爱德阳公主,但凡是南越国送来的东西都会给她,六月初六皇家女眷要在五朵山祭祀祈福!你难道……这是小公主不成?”萧母眼快看见了震惊当场,她就说这女子通体灵秀,容貌绝佳,自有贵气天成,一看就绝非凡人。
“母亲,莫急,孩儿只是凑巧救了她,她又病的重,我总不能扔在山上不管吧?天色已晚,山上豺狼虎豹可不少,难道任由她被野兽吃了?何况我送到你院子里,你大可说是你的亲戚,来此小住,什么事都不会有。”相比暴跳如雷的娘,萧钰瑾相当淡定。
“好,但愿如你所说,可是明日就是六月初六了,到时候小公主不见了,耽误祭祀,可不是小事!”萧母也知道不是计较那些的时候,眼前当务之急还是让人尽快苏醒过来,再悄无声息的送出去。
萧钰瑾沉吟片刻,开口说:“只要她今晚能醒,孩儿自有办法。母亲和父亲去隔壁睡吧,孩儿看着她,醒了立刻就走。”
“行吧,只能这样了,”转身欲走,“还是让丫鬟来伺候吧,你也回去睡。”招了桌边坐着的两人,带着出去了。
萧钰瑾点头称是,目送三人出去,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