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定洲也过去检验了一番,“不是中毒,他瞳孔散大,面色苍白,口唇青紫色,是典型的心源性猝死症状。”
谢主簿看向黄定洲,“心源性猝死?”
黄定洲继续检查尸体,没有看向对方,“就是心疾发作。”
他检查到死者左手时,发现了异常之处,宽袖内有个暗袋,整个袖子都带有一丝药香。
他继续去翻看死者右手,发现死者右手的食指和拇指的指尖、指甲缝内,还有药丸残余。
他示意谢主簿看过来,“这是一场谋杀,有人抢走了他的药。”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一阵急促奔跑的声音,黄定洲下意识抬头望去,来人是驿丞甄仁。
驿丞甄仁远远看到这边围着一群人,就赶忙喊着,“让开,都让开,不要围着他,不要围着他!”
他疾驰而至,直接跪坐在尸体旁边,拿出一个药瓶,倒了几颗药丸,往死者的嘴里塞,然后拿出小纸扇,给死者扇风。
“拜托,你们让开点,不要围在这里!!”
黄定洲看出他的焦急和担忧,让其他人退开,自己上前询问,“甄驿丞,这个少年郎,是你什么人?”
驿丞甄仁这才发现黄县令和谢主簿也在这里,他缓了缓自己的情绪,回复,“回禀黄县令,他是卑职的七弟甄善,他自幼患有心疾,卑职到云县任职,也将他带上了,这里距离京城比较近,卑职想带他去京城看病。”
黄定洲点了点头,“既然他自幼有心疾,为何没有随身携带药?你方才可是看着他倒下,才跑回去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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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丞甄仁摇了摇头,“不是卑职,是卑职的妻弟回去告诉卑职说,七弟病发倒下了,卑职赶忙带药过来寻七弟。”
驿丞甄仁边说边试死者的额头,发现死者越来越凉,这才下意识去试他的鼻息,发现没了鼻息,才赶忙趴到死者胸前,听死者的心跳声。
他没听到心跳声,这才慌张地摸死者的脸,焦急地喊,“怎,怎么会,会这样,没了,没有心跳了啊啊??七弟!七弟!快醒醒,醒醒啊,七弟。”
黄定洲目光锐利,观察着驿丞甄仁的一举一动,人心叵测,他原本怀疑是驿丞甄仁下手偷走了死者袖袋中的药瓶。
但,按照驿丞甄仁的说法,显然驿丞甄仁的妻弟嫌疑更大。
“甄驿丞,你妻弟在何处?”
驿丞甄仁不是傻子,他在云县停留了一段时间,见过黄县令断案。
他原本六神无主,心慌意乱,按照医嘱,七弟发作的时候,不能移动身体,但是,他现在自己去找大夫过来,又怕耽误了救治时辰。
他要不要抱七弟去医馆中犹豫不决时,听到黄县令这么问,心下漏了好几拍,看向黄县令,又看向自己的七弟,面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回,回禀黄县令,他在卑职家中。”
黄定洲让他带路。
驿丞甄仁拒绝了,他说了自己家的位置,然后试图抱着他七弟去医馆。
黄定洲原本想制止他这种无用行为,告诉他七弟已经死亡的事实。
但是,在触及对方那双即将崩溃的眼眸时,他看向谢主簿,“谢主簿,你随甄驿丞过去,搭把手。”
黄定洲率人前往甄驿丞的家中,
甄驿丞的妻子挺着大肚子,在院内焦急地走来走去。
甄驿丞的妻弟端着一碗鸡汤,跟前跟后,劝慰她。
他们看到黄县令等人,都露出了诧异的眼神。
甄驿丞的妻弟将他姐护在身后,主动上前交涉,“见过黄县令,黄县令可是要来寻甄驿丞,他方才出去了,请进来,稍候片刻。”
黄定洲扫视了他们二人一眼,将他们的反应都尽揽眼底,“不必,你们二人都随本官回县衙,协助调查。”
甄驿丞的妻弟握住他姐的手,僵硬地笑了笑,“调查什么?在下和黄县令去县衙即可,家姐身子重,不方便出门。”
黄定洲并不打算跟他废话,直接下令,让人带他们一起走,然后,将甄家的小宅院,搜查了一遍。
等他们回到县衙,谢主簿和甄驿丞已经在审讯室了,而甄驿丞七弟的尸体,已经送往仵作验尸处。
甄驿丞在谢主簿的审问下,回忆了自己一天的行程,特别是他送药那一段,反复被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