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明珠身子往前倾起,双手扶着她的椅子,厌恶的看着她,“你永远也没有心,只顾自己开心,永远都是在忽略别人的感受。”
“我不懂你的意思。”眉头微微蹙起,苏微白直觉的眼前的这人似乎是话里有话一般,可是当她仔细品出时却没发现什么不同。
“你这种人不用明白。”欧阳明珠冲她阴冷一笑,然后又是冲她道,“苏微白,你还记不记得我被那头畜生玷污之后你跟我说的话?”
苏微白的目光微敛。贺产的那件事过后,她也确实和她见过几次面,印象中那段时间她总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都不愿意见,哪怕是欧阳明玉也毫不例外,一向心高气傲的她受过那样的屈辱后一心求死的欲望无比强烈,屋子里所有被下人送去的食物都会被她一一扔出门外。她也是经过无数次的尝试和试探才勉强走近她的。
而她现在所说的自己之前对她说过的话————。苏微白的脑子里白光一闪,“难道是李胤?”
那段时间里,对于一心想求死的她无论她说什么话都没有,只有在提及李胤的名字的时候她黯淡的眼睛里才有了一丝光彩,而那段时间她也是对她提了不少的关于李胤的事情,现在一想,欧阳明珠所指的恐怕就是这些了。
“你记起来了。”眼见着苏微白的眼睛从原本的疑惑慢慢的凝聚了一点光彩,欧阳明珠冲她阴阳怪气的,“你说,李胤不会介意我的残破身子,甚至以后可能会和我在一起,我信了,然后又失望了,这个失望的原因就是因为你。苏微白,你根本不懂给一个将死之人希望后又亲手将她推入深渊的感受有多么的痛苦。”
欧阳明珠絮絮叨叨的说着,看向她的眼神更加憎恨,“你轻而易举的就的到了我梦寐以求的一切,可是我并不想相信李胤对你的爱有多么的深。你说,如果你也同我一样,是脏的,他还能继续喜欢你吗?哈哈哈哈”
欧阳明珠说着说着就疯狂的笑起来,那样子就像是已经看到苏微白残败的模样一般。
苏微白的眉头蹙的更深了,还想对她解释什么,但是终究还是自知都是徒劳的合上了嘴。
欧阳明珠现在几乎是进入一个奇怪的偏执的圈里,一心认为李胤不可能接受自己的原因都是因为自己遭遇到贺产的这一切,也一心觉得只要她如同她一般之后,就再也不会是她追求李胤之间的阻碍。
苏微白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劝她,之前的多次相救只不过是看在欧阳明玉的情分再加上她本人虽性子蛮横,有些时候倒也是算得上是率真可爱。可是她这次的行为却是彻底摧毁了她对她所有的好感。
这一次她能愿意赴约,无非是觉得在前世里李胤同她毕竟是在一起的,而到了现在,李胤对她的突然表白也是让她慌了神,义军营帐里尴尬的一幕突然被前世的“正主”看到后她的心里也是莫名有一种被现场捉奸的感觉。
可是欧阳明珠做的一切让她恼火,她只是性格淡然,不愿意欠人太多,做事也总是觉得自己退一步就可海阔天空,有些时候不愿意计较旁人太多。可是这不代表着她就可以忍让她的一切,忍受她的故作非为。
目光望向被木门外被欧阳明珠叫进来的鱼贯而出的三四个或面容丑陋或身量矮小猥琐的人,苏微白暗暗的握紧了手中暗藏着的一包细小的银针,这是她行医诊脉经常备用着的一套针具,没想到在这里居然可以派上用场。心中暗暗的准备一被人解开绳子就用飞针逃跑。
“苏微白,这是我给你的大礼,好好享用吧!”欧阳明珠说着对旁边的四个男人使了眼色,趁着那四个男人走向苏微白之时又从旁边搬了把椅子大大方方的坐在屋子的正中央,大有准备看好戏的模样。
苏微白柳眉越蹙越深,手中暗暗摩擦着银针,四个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刻门口却传来阵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咚——————。”敲击的声音越来越急越来越响,欧阳明珠不耐的道,“是谁?”
“店里整理打扫的老奴。”外边传来的声音听起来略微苍老,可是说话来却是无比的浑厚有力,吐字清晰。
苏微白手中摸着银针,越听这声音越熟悉,脑袋里深藏的记忆突然复苏,一张头发虽然花白,但是因为常年习武,整个人精神充沛,身材健壮的身影映入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