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寒冬腊月,东北迎来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呼呼的西北风夹杂着贝加尔湖的寒流,呜呜作响,凛冽刺骨。
我孤身一人,走在这个城市的街道上,顶着寒风,感觉羽绒服也被寒风钻透了。我把脖子缩进羽绒领子里,眼睫毛上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风一吹,把马路上的雪给吹散了,露出还没有结冰的柏油路面。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只小狗,小爪子冻得通红,猛劲地往前窜来窜去的跑,好像找不到主人和回家的路。它还是不知疲倦地顶着寒风一路狂奔,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茫茫的白雪之中。
我也在狂奔,像条狗。狗在寻找主人,我是手里提拎着炖好鸡汤直奔医院病房,这天是三姥爷手术的第三天。
三姥爷病来的太急,那天我把他送到医院,挂了着名的专家号。那个大夫五十多岁,头发花白,他也姓白,一看就是老专家。
白大夫问,“怎么啦?”
三姥爷满脸憋通红,说,“早上起来撒不出尿,憋得不行了。”
白大夫又问,“多长时间了?”
三姥爷说,“晚上睡觉,起夜好几次,每次都不点。”
白大夫说,“赶紧下尿管,先排尿,然后去做彩超。”
护士简单给处理完,三姥爷提拎着一大堆管子坐在座位上,舒服了。过了小半天,我拿着彩超片子找那个大夫,“白大夫,您给看看这病。”
白大夫看了看片子,用笔在病历本上龙飞凤舞写了一大堆,说“前列腺增生。”
我说,“就是尿频尿急尿等待吧?”
白大夫用拿着笔的手摩挲一下下巴磕,说“电视上那个骗子还是起作用了。”
我问大夫,“这病咋引起的。”
白大夫没好脸地看了我一眼,“太监,从来不得这个病。”
我说,“那咋回事呢?”白大夫一直和我逗着闷子。
“睾丸是分泌雄性激素的,雄性激素太猛了。”
“那有没有好根治的治法?”
“钆(音gá)了吧。”
“钆了是不是有点早,他还不到六十岁,还得用啊。”
“那你跟我说根治,根治这就是最好的方法。你看那女人从来没有?因为她没有那个家伙什啊。”
“能不能保守治疗,白大夫?”
“那就得像这样时不时过来下个尿管。要不就选择做个微创,把增生的地方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