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涟漪……是我对不住你。明知道她时时针对你,却没办法护着你……&rdo;
洛梨竖起耳朵,那个她,难道是……窦夫人?窦夫人知道英武侯对姑姑……
洛涟漪挺直背心,淡淡道:&ldo;自古以来男主外,女主内,侯爷常年在外,夫人主持家务也辛苦,若是涟漪这点事情还要侯爷来操心,涟漪岂不是罪过?若是侯爷没事,涟漪先回去了。&rdo;
说罢,连走了几步。
沈宽连忙叫道:&ldo;等等……这个是给你的。&rdo;
他将一个锦盒递到了她的面前:&ldo;明日是你的生辰,我明日就要出发去丰城,不能替你过生辰了。&rdo;
洛涟漪看着那锦盒,眼底到底有几分动容。
&ldo;每年的生辰,无论你在哪里,都会赶回来送礼物给我。这样,似乎已经过了许多年了。&rdo;她幽幽道。
沈宽没有作声。
&ldo;只是每次这个时候你回来,她便会发几次疯,我的日子只会更为难过。今日花厅中不过是因为你多看了我几眼,她便叫人送了滚烫的甜汤给我,我没接住,烫了手摔了碗,当着众人的面丢了人……&rdo;
洛涟漪看向沈宽,眼底浮动着星光一般的泪意,&ldo;所以,这样的日子你还想让我过多久?&rdo;
沈宽喉头滑动,垂下了头。
&ldo;我的侄子侄女都过来了,我带着凌波过这样的日子也就罢了,我不能让他们也跟着我过这样的日子,过这样没有尊严任人羞辱的日子!&rdo;她哽咽着,擦去眼角的一点泪痕,轻声道,&ldo;天色要晚了,侯爷请回吧!&rdo;
说罢,她擦肩而过,看都没有看礼物一眼。
沈宽握着礼物的手慢慢的垂下,呆呆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ldo;出来吧!&rdo;待得女子走,男人语气突变。
洛梨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被发现了,正打算老实出来认错,不想听到一声踩碎树枝的&ldo;嘎吱&rdo;声,从沈宽身后的林子里走出来一个人。
洛梨唬了一跳,那人正是窦夫人。她捂住了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ldo;你看了多久的热闹?&rdo;沈宽脸色和声音俱冷。
窦氏嘲讽的笑了:&ldo;我若不来,侯爷同那洛氏还要聊多久?怎的,当面送不上礼了,还巴巴的赶到她院子这边送礼了?&rdo;
沈宽五指攥紧了锦盒,蓦地回头冰凉的看向窦氏,瞳孔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ldo;我警告过你,我不在的日子,不准苛待涟漪!&rdo;
窦氏一怔,突然笑的大声而尖刻:&ldo;涟漪?你叫的好亲热啊!你真以为她是你的涟漪吗?你错了,沈宽,她不是你的涟漪,她是你的弟妹,一个你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的女人!当初我就说呢,你怎么就瞧上了宋氏那个小妮子,原来就是因为她长得像这个贱人!&rdo;
洛梨躲在树丛里,惊讶的紧紧捂住了嘴,难怪她看着宋姨娘十分眼熟,竟然真的是因为这个缘故。窦氏现在这副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大家主母的样子,完全像个被嫉妒冲昏了头的泼妇。
&ldo;不许你骂她!&rdo;沈宽恼怒极了。
窦氏冷笑:&ldo;我不但要骂她,我还要对付她。有本事,你就休了我,娶了她!你倒是去娶给我看啊!&rdo;
沈宽紧紧攥着锦盒的手背鼓起了青筋,洛梨担心他此刻会一拳头向窦氏挥过去。
可是到底是没有,他深吸一口气,指着女人道:&ldo;也亏得你是一家之主母,堂堂的侯夫人!竟是这副样子!这些年,我除了在她生辰时送她礼物,并未和她有任何逾矩的行为,你不要无事生非!你也心里知道,倘若你真的虐待她,我是不会饶过你的!&rdo;
&ldo;无事生非?&rdo;窦氏嘲讽极了,红着眼看向自己的丈夫,&ldo;我嫁给你的时候,你就想着她,过了十几年了,你还想着她。我生辰的时候你赶不回来,她生辰的时候,那就是在战场上也能抽时间回来。我是你的夫人,你却心心念念只有她,如今倒好,你说我无事生非?我心里的委屈,向谁说去?!&rdo;
一声声的质问,让沈宽恼羞成怒:&ldo;够了!回去!不要在这里丢人!我们两家的婚姻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娶了你,让你做了当家主母,还不够吗?何况你还有曦儿、月儿陪着你,还不够吗?&rdo;
&ldo;不够!&rdo;窦氏愤恨叫道,&ldo;可是从头到尾,我都没有丈夫!我只有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男人!&rdo;
&ldo;我跟你没话说!&rdo;沈宽似乎已经不耐烦再跟她纠缠下去,回身抬腿就走,这时,却听到窦氏突然冷笑一声:&ldo;还有一件事,我这些年来一直疑惑,倘若你心里装的一直都是她,那沈胤的母亲又是谁?该不会……&rdo;
英武侯忍不可忍,回头斥了一句:&ldo;闭嘴吧!我看你再胡思乱想下去,人都疯魔了!回去,好好做你的当家主母,今日之事权当作没有发生!&rdo;
&ldo;沈宽‐‐,我还没说完‐‐&rdo;
窦氏咬着牙叫,那人却已经走远了。她磨了磨牙,在草地上跺了一脚,这才转身离开。
待得他们走远,洛梨从树丛中钻出来,拍了拍身上的树叶,握着手中的橘子发了一会呆。她没想到姑母在这沈家竟是如此尴尬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