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佑礼这个无奈啊,怎么非把自己叫成太监呢?“朋友叫我出去玩。”“饭不吃啦?”“不吃了。”大手一挥,就要走,可这是他看见顾西曼正可怜巴巴的瞅着自己,眼神像是能说话:不要留我一个人。然后顾西曼还把视线转向对面的万妈妈,眼带哀怨。他顿觉不忍:“顾西曼,一起去?”顾西曼立马跳起来,咂咂嘴:“好啊!”笑得那个花枝招展啊!灿烂无比啊!俩狗男女好吧,西曼承认,自己后悔跟万佑礼去唱k了。万佑礼的朋友多,但好货倒是没几个。我显然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心里嗫嚅片刻。西曼一个人坐在长沙发上,也没人来招呼她,环顾四周,她倒是很轻易就找着万佑礼了,可人家正和长相气质皆比她佳的女生玩骰子,根本没空搭理她。她心里一闷,突然间就回想起万妈妈的脸。其实和万妈妈待一块儿,也比在这里被人当空气来得强。自顾自拿玻璃矮几上的东西吃。酒心巧克力,一整颗塞进嘴里。很苦,有一点点杏仁的味道,味蕾一下子变得涩涩的,还咯着舌头,但是咬碎了之后,浓郁的酒心流溢出来,纯香立刻飘得满嘴都是。她眯上眼,靠到沙发椅背上,好好享受了一下这苦尽后的甘甜。“21点,万,你输了!!!”罗美人一声尖叫。万佑礼耷拉着脑袋,半天,不服气地抬起头来:“你是不是女人啊?!赌博的东西这么在行?!”罗美人立刻“咯咯咯”地笑起来,继而骄傲的脖颈一扬,吊起眼角,瞥一眼万佑礼。美女抛媚眼,杀很大啊!这简直是只妖孽嘛!万佑礼不免一呆。幸好他也见过那么点世面,平时打打闹闹的那些个莺莺燕燕们之中也不乏所谓妖孽派的,所以他很快就恢复过来。可瞥一眼四周,万佑礼就知道,在美女的勾魂一瞥下,还能幸免于难的,恐怕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除了万佑礼,坐旁边的那几位基本都还处于石化状态。那些个眼神,非常统一地传递出了一个讯息:哇,我晕了,晕了,真的晕了!!“副队,这妞太厉害了,来——”万佑礼说着,就把装骰子的蛊抛给坐在一旁看呆了的副队长,“——帮兄弟一把,帮兄弟我赢回来。”副队长闻言一怔,很快回过神来,立马朝着万佑礼笑开:“好啊好啊!”这罗美人似乎对万佑礼很有那么点意思,一进包房就直奔万佑礼旁边座位,玩游戏也只找他,笑得要多娇媚有多娇媚,冷落周围一干雄性生物也在所不惜。现在和美女近距离接触的机会终于轮到自己头上,还不抓紧?——说时迟那时快,副队长不愧体育健将,一个箭步就挤进万佑礼空出来的位子里。“你不玩啦?”美女不干了,努着嘴,眼神略带嗔怒,柔媚又有点娇憨地看向万佑礼。万佑礼脑子确实因此晕乎了一阵儿,可他还谨记着自己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心里挣扎了一下下,只一下下——他安慰自己。毕竟,朋友妻不可欺,未来大嫂碰不得。“我得去歇歇了,你们先玩儿,啊?”说着起身,不等美女同意,一脚跨过面前的矮几,扭身一坐,稳稳窝进对面沙发里。然后,他一扭头就看到了一只大猫,一只枕在沙发靠椅上,眯着眼睛,嘴唇细细阖动的大猫。万佑礼觉得刚才略有些亢奋的心情突然平静下来,仿佛心尖都跟着这只大猫,变得慵懒起来。可平静的心情之中却又突然兴起一点顽劣,他慢慢地、无声地凑近她,到了她耳边,屏住呼吸,然后突然拔高声线:“喂!”顾西曼耳朵“嗡”地一响,耳膜刺痛,条件反射地捂住耳朵,然后就感受到离她耳朵很近的地方,一股热热的气息喷在她耳郭里。她猛地侧头,就见万佑礼一张脸几乎扭曲了,左手捂着嘴,可夸张的笑声还是从指缝间溢出,毫无遮拦地传进在场所有人耳朵里。眼看这厮笑得就快要岔气,西曼眼一横,狠狠剜他一眼,继而吃痛地皱着眉,拼命揉自己被震得麻痹的耳朵。“你要死啦?”耳朵里的嗡嗡声终于消停了,她单膝跪上沙发,瞬间来到万佑礼耳边,朝他大吼,可他往后一躲,头一偏,立马就捂住了耳朵。西曼的报复失败,那个气啊,不死心地一定要吼回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扑了过去,想要把万佑礼捂住耳朵的那只手扯开。万佑礼没料到这小妞力气还挺大,自己的手真给她从自己耳朵上掰了下来,本来让她吼两句也没什么,大男人嘛!可万佑礼显然不是什么大男人,他哪里肯她吼回来,然而此时他已经被她一步步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情急之下,万佑礼急中生智,膝盖一转,就这么背过身去,脸面向墙壁:“救命啊!非礼啦!!顾西曼调戏良家妇男啦!”此时此刻,万佑礼绝没注意到周围这些个旁观者,脸色那个菜啊!玩游戏的不再玩游戏。摇色子的动作停在半空中。一秒钟之前才刚摆好自以为帅气的pose,张大嘴巴正要飙高音的某位仁兄,此刻就像二愣子一样,张着嘴,却没发出声音,眼珠突出来,看向不远处那一对形如“狗男女”一样黏在一起的那俩人。被万佑礼因私心而无情甩给副队长的罗妹妹,此刻,愤愤然的拧眉,紧盯着几乎是贴在万佑礼后背上的顾西曼。靠!还后背式呢!顾西曼显然也没注意到自己已经成为众矢之的,现在,对于西曼来说,如何整治这姓万的,才是最紧要的事儿,其他的事儿,没什么要紧的。万佑礼越要躲,她越不甘心,索性站到沙发上,贴到万佑礼背后,要扳他的脸,扯他的耳朵。“你哪里良家?啊?想死是不是?你再给我躲试试看?”说着伸手去挠他痒。西曼依稀记得小时候这万佑礼最怕痒,特别是胳肢窝,一挠那里,他就缴械投降。而此刻的万佑礼只顾着蒙住脑袋,腋下彻底失手。西曼在他的腋下抓了抓,他立刻就跳起来:“唔,别……顾……哈哈哈哈……”紧接着,他喉间爆发出一阵抑制不住的笑声,胸腔因笑声而颤抖。他赶紧回过身去,要捉住她捣乱的手。西曼哪会轻易放过他?她心想:这招真这么有效?!双手以最快速度探到他腰上,继续不懈的咯吱他。这时候,万佑礼终于觉察出了现场气氛的不对。怎么……热闹非凡的包房此刻居然一下子就这样静下来了?还有,那个……会不会贴太近啦?还有还有……你你你,你的手往哪放啊??!!可顾西曼根本不给万佑礼思考的时间,一直攻击他敏感的地方,一点也没有善罢甘休的自觉。万佑礼还没来得及对此时诡异的气场做出任何实质性的反应,就被腰上最敏感的地方的奇痒夺去了思考空间。“哈……呵呵呵呵,我……我投降,别,别挠了……”小样儿!投降?晚了!!此刻万佑礼的身体已经转回来,正对着西曼,全然是一副失守的样子,西曼眼疾手快,连连进攻他的腰。“我……别,都说了投降了……”他手忙脚乱,偏偏又捉不住她灵活逃窜的手,一下子就恼了,干脆一下子扣住她肩膀,把她狠狠摁在自己胸膛上。看你还怎么咯吱我?哼!然后仰着头,得意的看着她。下一秒,万佑礼看见面前这双离自己极近的眼睛,仿佛正起着奇妙的化学变化。那褐色如琥珀晶体的眼瞳,从肆无忌惮的开心,到微微的怔忪,最后,变成了满满的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