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宫女脸色刷白,跪下来重重地磕着头,“太子殿下饶命,娘娘饶命,奴婢什么都未瞧见,奴婢当真——”
话音未落,便了无声响,那宫女胸膛中插着一支箭,鲜血染红了衣襟,她瞠目而视,满是不可置信,缓缓倒了下去。
“拖下去。”李驿昀摆了摆手,就连眉头也并未一皱,此事于他来说,仿若习以为常。
“是。”王公公将发凉的宫女往身上一抗,便匆匆往梨园深处走去,地上也未见得再留下一滴血来,庭中恍若什么事儿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李驿昀厌恶地将手上的血迹抹了抹,嗜血之气一览无余,可也只是一闪而过,不过须臾,他又染上了起初的伪善,“皇婶,皇后既然召见,那便快些去吧,若是晚了……可当真走不了了。”
宋幼清眉眼沉凝,只是将衣衫理了理,“即便王爷如今不在京城,太子殿下也不可放肆,妾身身份再如何也是太子殿下长辈,莫要逾矩了。”
“今日这三箭,妾身定是会让王爷讨回来的。”宋幼清说完,便转身离去。
李驿昀望着她的背影,目光愈发阴沉……
连着绕了几回弯,宋幼清终是走出了那片石林。
她拿着帕子将脸上的泪痕拭干,哪里还有方才惊慌失措的神色,她回身阴狠看了梨园一眼,手不由得抚上她的肩胛。
方才李驿昀是想查验她身上有没有伤,可让他失望了,有沈安在,那点小伤早已愈合,而伤疤极浅,若是不凑近仔细瞧根本瞧不出来。
她倒是庆幸李驿昀今日瞧的不是她腹部的伤,那时怕是根本无法活着离开了。
待将宫中与朝堂的北狄人一并找出,那时候再还李驿昀的那三箭。
今日有惊无险,但也不是平白受了委屈,她如今更为确信,李驿昀潜入大梁,为确保万无一失,安插在宫中的人皆是北狄人无疑。
若是各个北狄人皆像王公公一般善箭术,那又是一个麻烦,北狄人隐在大梁各处角落,她根本不知究竟谁是谁。
如今还不可打草惊蛇,只得先确保皇后等人在宫中的安危。
宋幼清加快了步伐,向着皇后寝宫而去。
皇后见了她,忙是担忧了一番,宋幼清只是安抚着她,并未提及梨园中事,皇后也知晓有些事知晓无益,便也不再多问,忙派人将宋幼清送出了宫。
阿荷早已等候在宫外,手中还抱着她差些遗忘了的赤狐。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阿荷便也只是福身行了个礼,“娘娘,马车已备好。”
“嗯,回府吧。”
“苏澜。”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宋幼清恍若未闻,径直往马车走去。
“侧妃娘娘这是心中不快,便不待见我了?”
宋幼清这才顿了步子,转过身,故作惊讶,“是陆姑娘啊,可有要事?”
早已散宴,也是难为陆若涵在这等了那么久。
“倒也没什么事。”陆若涵踏着碎步走了过来,款款之间尽是骄色傲气,就连平日温和的黛眉都上挑了三分,“方才妹妹不在席间,怕是不知一些事。”
经李驿昀一事,宋幼清连同着也不待见陆若涵,与平日里相较,语气都沉了三分,“陆姑娘说的可是正妃之事?此事我已知晓,陆姑娘不必特意来告知。”
“原来妹妹知道啊,那便好,我还怕妹妹会有所不快呢。”陆若涵低着头娇羞一笑,“既然如此,我倒是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妹妹答应。”
陆若涵拉过宋幼清的手,亲昵道:“我自是将你当做好姐妹的,这些时日晋王也不在府中,妹妹一个人也是孤寂,不如我住进晋王府陪陪妹妹,也不至于冷清了,既然到时也要做正妃,也不差这几日,也好趁着这些时日将晋王府熟悉一番,也不至于到时手忙脚乱的。”
宋幼清毫不留情地将自己手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