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哈哈哈!&rdo;有人狂笑,&ldo;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占我们的地方!&rdo;声音冷冷的,带着杀气。傅庭筠忙循声望去。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国字脸,穿了件敞了胸的短褐,露出满是伤疤的胸膛,站在众人的前面,一边说着,一边扭头朝身后望去。身后的那些人听了立刻跟着哄堂大笑起来,好像傅庭筠等人做了件十分愚蠢之事般。西北角那群人中看似掌柜的男子笑着走了过去,笑容和气地朝着国字脸拱了拱手:&ldo;这位大哥,我们是行商之人,路过这里的错过了宿头,实在不知道此处是您的宝地,&rdo;说着,只听见&ldo;噌&rdo;的一声,那男子突然从腰间抽出了一把软剑,也没看见他的手动,软剑却一连抖出六朵剑花,然后&ldo;铮&rdo;的一声轻响,变得笔直,在火把的照亮下如秋霜般寒气四溢,&ldo;失礼之处,还请海涵!&rdo;他说着,剑尖指地,&ldo;扑扑扑&rdo;地在青石铺成的地上划出一道深可见泥的印记,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钱袋朝国字脸扔去,&ldo;这些就当是我给诸位兄弟赔不是,这是请兄弟们喝碗水酒的。还请这位大侠收容我们一夜,天一亮我们就走。&rdo;傅庭筠心中大震。阿森说那个身材魁梧的是练家子,没想到这个掌柜模样说话和气的也是个练家子。她虽然不懂武术,可能让把软剑变成铁杆般在地上划那么深的一道印子,身手肯定是很高超。那国字脸显然也看出来了,他没有接钱袋子,而是凝视着眼前不远处的那道印子,表情显得有些阴晴不定。旁边一个汉子走了出来。他大约二十出头,长得人高马大,憨实而粗壮,身材与西北角的那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有得一比,只是前者看上去很粗鄙,后者看上去很豪迈,一个像屠夫,一个像侠客。他把钱袋拣了起来,打开看了一眼,面上露出几分欢喜。&ldo;大哥!&rdo;他高声喊了国字脸一声,然后压低了声音道,&ldo;白花花的正宗官银,有一百两。&rdo;殿堂不大,众人听了个一清二楚。国字脸目光有些游离,他身后的人却炸开了锅。有的低声道:&ldo;大哥,我们不如做了他们,银子一样是我们的!&rdo;有的低声道:&ldo;大哥,一百两太少了,怎么也得两、三百两!&rdo;还有的道:&ldo;大哥,反正我们歇在后面的厢房,不如就把这大殿借给这些客商住一晚上。&rdo;傅庭筠心中大乱。那人先是用软剑划了一道深深的印子,算是露了手硬的,现在又送上一百两纹银,软硬兼施,那群人多半会放过他们。这样一来,殿中其他人就为难了‐‐要是学着这人拿银两贿赂,却没有这人的身手;要是不学着这人拿银两贿赂,那些人凭什么要放过她……她不由朝西南角那个满脸横ròu的汉子望去。那汉子正端着铁锅往地上的一只大海碗里倒着什么东西,ròu香四益。一副与己无关的模样。傅庭筠心中一黯。看样子,这汉子也有自保的能力!念头一闪而过,就听国字脸大喝道:&ldo;都给我闭嘴!&rdo;他身后的嘈杂声戛然而止。&ldo;看在你们还懂些规矩的份上,我就网开一面。&rdo;国字脸道,&ldo;不过,你们要再加二百两银子才行!&rdo;语气带着几分心虚,还带着几分试探的味道。&ldo;多谢,多谢!&rdo;掌柜模样的男子露出又是惊喜又是感激的笑容,忙吩咐了那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一句,身材魁梧的汉子从小推车里拿出个红漆匣子,又从怀里掏出个钱袋子递给了掌柜模样的男子,掌柜模样的男子打开钱袋看了看,又对那个眉目清秀的男子说了几句,那个眉目清秀的男子犹豫了一会,也掏出个钱袋子递给了掌柜模样的男子,掌柜模样的男子打开钱袋子看了看,将两个钱袋子里的钱都放到那个红漆匣子里,然后笑吟吟地递给国字脸:&ldo;这是余下的二百两。&rdo;傅庭筠心沉到了谷底。掌柜模样的男子这样做作一番,让别人以为他们身上都没有了钱,国字脸那群人就会对他们少了些许的贪婪之心,他们相对而言也就安全了很多。憨实粗壮的男子接过了钱袋子仔细数了数。雪白的银子在火把的映照下闪烁着幽冷的清华。傅庭筠心中一动。只有官银才会有这样好的成色!他们自称是行商之人,身上怎么都带的是官银?要知道,官银主要用来做军饷、官薪、宫用或是赈灾,一般人得了要重新再铸才敢再用……而且他们一带就是三百两!